他不是一個會被溫柔鄉絆住手腳的男人。
這個女人,家世清白,容貌出衆,性格溫順。
她就像一張幹淨的白紙,是他用來向朝堂上那些盤根錯節的世家大族宣告他決心的最好工具。
她沒有任何背景,就意味着她隻能依附于他,她的榮辱,她的一切,都将由他一手掌控。
她很美,但這美貌在他眼中,首先是一件趁手的武器,其次,才是一份賞心悅目的點綴。
他的手指緩緩收回,眼中的那一絲溫存被慣有的深沉和冷靜所取代。
他想起了張良娣。
想起了她昨夜可能會有的反應。
那個女人,總是那麼端莊,那麼得體,即使内心翻江倒海,臉上也絕不會露出一絲一毫。
可他偏偏就是知道。
他掀開錦被,赤足走下龍床。
内侍官們魚貫而入,捧着盥洗用具和嶄新的龍袍,動作輕柔,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傳朕旨意。”
李璘的聲音在清晨的宮殿裡響起,帶着一絲剛睡醒的沙啞,卻字字清晰,不容置喙。
“冊封秀女蘇氏為才人,賜居掖庭宮。”
這道旨意如同一顆石子,投入了秀女宮坊這片看似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千層浪。
宮坊内,幾十個正當韶華的女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像一群被驚動的麻雀。
“聽說了嗎?是蘇绾!那個從江南來的!”
“天呐,這才侍寝一夜,就封了才人!雖說位份不高,可這畢竟是頭一份的恩寵啊!”
“可不是嘛!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平日裡看着不聲不響,悶葫蘆一個,沒想到竟有這等狐媚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