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傳說中的無頭将軍,沒有策馬而來的鬼影,甚至連異常的響動都沒有。
驿站内外,死寂得讓人發瘋。
那十尊殺神身影,如十座亘古不變的石雕,釘在驿站四周,他們身上那股凝如實質的殺氣,才是這片天地間唯一真實的存在。
這股殺氣,比任何鬼魅傳說都更令人膽寒。
陳玄禮站在驿站外,額頭的冷汗已經彙成水流,順着他慘白的臉頰滑落,滴在衣甲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
他的雙腿在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恐懼。
陛下的耐心,是有限的。
等待,往往比直接面對死亡更折磨人。
終于,子時過去了。
那扇黑洞洞的大門裡,傳來了李璘平淡的聲音。
“看來,它不敢來了。”
話音剛落,他的人已經走了出來,身上沒有沾染半點灰塵。
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沒有失望,也沒有憤怒,隻是出來散了趟步。
他看都沒看快要癱軟在地的陳玄禮,目光掃過空無一人的長街,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
“回去吧。”
他翻身上馬。
項羽策馬上前,甕聲甕氣地問:“陛下,就這麼算了?那藏頭露尾的鼠輩,竟敢戲耍陛下!”
“戲耍?”
李璘勒住缰繩,淡淡道,“不,它很聰明。”
“它知道,朕在等它。”
“它也知道,今夜,整個長安城,都在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