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霍危停在一扇厚重的金屬門前,空氣中的血腥味更濃郁,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将鑰匙插入,緩緩打開門。
這裡面是一座寬闊的囚室,牆面是粗糙的黃土泥,隻有一盞微弱的白熾燈照明,隐約可見囚室的右側角落裡,蜷縮着一道人影。
他整個人都蜷縮一團,身上的白襯衫被血液浸濕,黑色西裝褲也破爛不堪,雙手雙腳都被粗重的鎖鍊拷着,如同一灘爛泥。
似乎是察覺到開門的動靜,他渾身一僵,緩慢地掙紮着起身,側過頭,渾濁的目光落在了霍危身上。
“你來幹什麼?”他嗓音沙啞到極緻,隐含着厭惡跟仇恨。
昏暗的光線勾勒出霍危精緻的輪廓,他狹長眼眸裡的神情冰冷、陰鸷,不緊不慢地走到男人面前,一邊說着:
“當然是來問候你。”霍危停在男人面前,垂眸,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一字一頓地:“父親大人。”
他是霍危的父親,叫做霍擎蒼。
“哈哈哈哈哈哈哈”霍擎蒼眼底滿是嘲弄,仰頭發出刺耳的譏笑,滿是仇恨地瞪着他:“父親?你還知道我是你的父親!?”
“你幫着那個賤人逃跑,還把老子關在這裡折磨!霍危,你個畜生!你會遭天譴的!!!”
霍危眼神直勾勾、陰恻恻地盯着霍擎蒼。
霍擎蒼口中的賤人,是霍危的母親,柳婉清。
霍擎蒼跟柳婉凊是青梅竹馬,霍擎蒼自小就對柳婉凊情根深種,但柳婉凊并不喜歡霍擎蒼,柳婉凊喜歡的人是一個知禮守禮的世家公子。
當年,霍擎蒼知道柳婉凊跟世家公子的戀情後,憤怒之下,強迫了柳婉凊,将柳婉凊關押在不為人知的囚牢裡,日日夜夜強迫。
沒過多久,柳婉凊就懷孕了,她想打掉肚子裡的孩子,可霍擎蒼無時無刻不在看守她,根本沒有機會。
柳婉凊隻能生下這個她并不歡迎的孩子,正是霍危。
長時間遭受霍擎蒼的控制強迫,柳婉凊逐漸變得神志不清,剛開始還會設計叫霍危幫助她逃跑,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跟折磨之下,徹底磨平了柳婉凊的生氣。
柳婉凊不愛霍危,又好像愛,她舍不得霍危受傷,可又不願意讓霍危叫她媽媽。
沒過多久,柳婉凊又懷孕了。
這一次她選擇了自殺。
臨死之前,她故作輕松抱着霍危告訴了他,她的身不由己、她對霍危的虧欠,她抱着霍危,哄他睡覺,霍危還以為柳婉凊終于承認他是她的孩子了。
可半夜,霍危驚醒,發現自己躺在了柳婉凊的血液中。
柳婉凊割破了自己的大動脈,又捅穿了自己的肚子,一床的血,霍危永遠也忘不掉那天,他的母親死在他面前的畫面!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他的生身父親,霍擎蒼。
“你不是很喜歡強迫母親嗎?你把母親關在囚牢裡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她有多痛苦?”霍危冷冰冰地盯着霍擎蒼,猶如在看一攤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