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染書并未回身,隻是道:“晚些吃。”
張大娘:“唉好。”
她也不敢多問,繼續回東廚做飯。
蕭染書在院中駐足了幾息,而後走向庭院大門。
推門,下山。
石階三步一個士兵,全部都是黑色盔甲,将士們看到她第一時間低下頭顱,無聲的單膝跪地,行禮。
蕭染書目不斜視,一步步往下走。
她不喜歡站在高處往下看,但此時此刻不重要了。
蕭染書沒帶白焰,也沒讓泉月跟着。
她一路走,黑羽軍就一路行禮,從山頂到山腳,這座山的石階已經被黑色洪流環繞。
她沒有數山路上有多少士兵,也沒有仔細去看他們的身形或頭盔。
她就這樣沉默的走到了山下。
前方平地上燃着很多火堆,在焚燒禁軍的屍體。
數量驚人,一晚上沒燒完,一直燒到了今天早上還在繼續。
旁邊是卸下來的禁軍盔甲和武器,多到堆成了山。
村民們聚攏在一塊兒在小聲議論着什麼。
嶺山村已經大變樣,到處都彌漫着血腥與焚燒的氣味。
氣氛壓抑凝重。
再遠些,是被山石鋪滿的平原。
天空高懸,沒有一絲雲彩,晨光照耀的大地上風沙迷眼。
黑色的洪流分成好幾個方陣,士兵們在操練,一眼望不到盡頭。
條件艱苦,簡陋的帳篷和臨時搭建的簡易竈,凹凸不平的山石地面看上去無從下腳。
但十萬将士們的面上無半點苦色,無論男女皆神情堅毅,鐵骨铮铮。
操練的震吼聲一波又一波蕩開,氣勢磅礴。
平原荒涼,軍隊壯麗。
兩個沉重的詞彙瞬間沖入蕭染書腦海——
戰争。
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