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可是臣子的家事。
甯容菀擡眸,對上楚鶴辭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眼。
語氣裡仍舊如同先前那般平靜:“今日之事,雖然已經結束,可到底是同侯府結了仇,日後若是妾身仍然留在府中,想必日子會比過去更苦。”
“王爺可知,妾身入府兩年,便啞了兩年。非是妾身不願意開口說話,實在是被人灌下了啞藥,也是這幾日才得以康複。”
“若是妾身繼續留在侯府,隻怕是命也要沒了,妾身聽聞王爺素來是個公正之人,還望王爺允許妾身與侯爺和離,簽下斷親書,日後,妾身與侯爺,再無瓜葛!”
甯容菀的話,如同一聲聲驚雷炸響。
震得柳如月頭暈腦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柳如月全然沒想到,甯容菀這樣一個逆來順受慣了的女人,有朝一日竟然敢将這種高門秘辛公之于衆!
而且,還是說給楚鶴辭這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聽!
難道她不知道,這些話一旦出口,她和侯爺之間就再也沒了轉圜的餘地!
明明侯爺現在對她還有幾分感情的!
不光是柳如月,姚婆子等一衆武安侯府的下人,也聽得目瞪口呆。
季承煜和季玉瑤更是愣在當場。
季玉瑤尚且還有些懵懂。
可季承煜聞言卻是心裡一陣陣地發慌。
他不是不知道娘親這些年來,為了他和妹妹受了多少罪。
但是,饒是被母親毒啞了嗓子,娘也從未離開過他們。
如今,為何
這種強烈的不安感,讓季承煜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
也是這一聲哭聲,瞬間打破了席間的安甯。
竊竊私語的聲音不絕于耳。
幾乎都是在對甯容菀和柳如月指指點點的。
有說柳如月實在是做得過分的。
也有指責甯容菀不該家醜外揚的。
但是,這一切,甯容菀都仿若未聞。
而是直直地看着楚鶴辭的眼睛。
“王爺若是不願意出手,那妾身,隻好去告禦狀了。”
“無論是上刀山,還是滾釘床,妾身,都一定要離開侯府!”
最後一句話,也讓楚鶴辭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