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那個早夭的小兒子,三天兩頭的生病,照顧那孩子,讓她操碎了心。
她一直都覺得,都是柳绯煙命太硬,小兒子身體才會那麼弱,他是被這個姐姐給壓着了。
小小年紀的柳绯煙表現的異常從聰慧,柳明勳教什麼,她都是一學就會,别的娃還在認字的時候,她就能自己抱着書看了。
她越發覺得,這個女兒命太過強勢,隻怕要壞了兩個兒子的前程。
果然,後來大兒子和小兒子接連出了意外,唯獨柳绯煙這個女兒啥事沒有,她咋可能不恨。
“柳绯煙!”姚碧雲想到這裡,撕心裂肺地喊:
“你欠了你大哥和弟弟的命,他們都是因為你才沒的,你害了我兩個兒子,你憑啥不欠我!”
柳绯煙早知道這個親媽讓人失望,心還是止不住抽疼。
“姚碧雲,你一定要捂着眼睛耳朵過日子麼,你兩個兒子是怎麼死的,你心裡很清楚,你不敢去找姚新玲一家算賬,就隻會把所有事兒都推到我身上!
今天是我接的最後一次電話,我把話放這兒,羅家的人,我一個都不會幫,以後,也請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我們母女情分,早就斷了!”
“柳绯煙,你不準嘟嘟~”
電話挂斷,柳绯煙身子一陣發軟,蹲下身抱住自己。
屋檐上的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她的肩膀上,她卻渾然不覺。
誰不想生來就被父母期待,兄弟姊妹友愛呢,她又不是石雕的鐵打的,沒有七情六欲,不會心痛不會難受。
“蹲這兒幹啥,等着我給付電話費?”
頭頂多了一把大傘,随後是霍承疆不悅的聲音。
可在此時,她卻覺得,這刺耳的聲音,帶着幾分溫度。
“老霍!我好難受啊!”
她起身抱住他的腰,将頭埋進了他的胸口,站在雨中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霍承疆一怔,随後一手撐着傘,一手輕輕拍着她的背。
許久,他才輕聲道:“回去再哭吧!”
柳绯煙回到家裡,想起方才在電話亭,抱着霍承疆大哭的場面,突然尴尬無比。
霍承疆像是沒看到她的尴尬,轉身系了圍裙和面。
将揉好的面醒着,從冰箱裡取出五花肉,切了些肉丁,配上胡蘿蔔、土豆丁,起鍋燒油。
這頭把臊子做好,那頭又開始拿擀面杖擀面皮。
他手勁兒大,幹活也利索,把那面皮擀的厚薄均勻,拿刀切出面條丢進沸水裡。
“吃吧!”他撈出面,澆上臊子,端到她面前。
臊子色澤紅亮,撒上翠綠的蔥花,瞧着就極有胃口。
柳绯煙一口面下去,頓時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