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雲呈回到書房,手中的狼毫筆第三次蘸墨,卻遲遲未落在宣紙上。
墨汁順着筆尖滴落,在紙上暈開一片烏黑的痕迹,如同他此刻煩躁的心情。
“峰年。”他忽然開口,聲音比平日低沉三分,“什麼時辰了?”
守在門外的峰年連忙進來:“回侯爺,巳時剛過。”
施雲呈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派去的府醫如何說的?”他狀似随意地問道。
“回少爺,府醫說姨娘的身子并無大礙。”
話說這麼說,但以往每日巳時整,蘇挽煙都會準時出現在書房門外。
今日卻不見人影。
若真是無礙難道連飯也不吃了?
施雲呈心頭湧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這感覺來得莫名其妙,卻讓他坐立難安。
峰年猶疑不定地問:“主子,是要傳沈姨娘過來嗎?”
施雲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臉色一沉:“多嘴!”
但他的腳步卻已不由自主地往偏院的方向邁去。
峰年:“”
原來不是要傳喚,而是要自己過去。
他撓了撓頭,愈發覺得自家主子的心思難測了。
偏院,整個院子靜悄悄的。
到今天,施雲呈才注意到連個守門的丫鬟都沒有。
所以也無人通傳他的到來。
施雲呈走到門前,本該推門而入,卻在聽到裡面隐約的水聲時頓住了動作。
透過已經半開的門縫,屋内氤氲的水汽撲面而來,帶着淡淡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