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撚着佛珠的手頓了頓,茶水氤氲的霧氣模糊了她眼底的嘲諷:“難為親家母惦記。這幾日多虧沈丫頭夜裡守着煎藥,倒是好了許多。”
“妾身不敢邀功。”沈明玉适時地出聲。
孟月看見她指尖纏着的細布,那是昨夜為蘇氏試藥,燙傷的痕迹。
她的臉扭曲了一瞬。
沒想到這小賤人這麼會讨好蘇氏,連這點小把戲都使上了。
“婆母。”孟月突然跪下,“兒媳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這是做什麼,懷着身孕,起來說話。”蘇氏拍拍身側的軟墊,“咱們娘倆有什麼不能直說的?”
孟月沒有起身:“兒媳已經懷孕了,而沈姨娘今年年歲不小,實在不宜再耽擱。兒媳想着,不如備份厚禮”
“你這是要趕她走?”
蘇氏突然提高聲調,佛珠重重拍在案幾上,“你纏着分府就算了,還要把我身邊唯一能說話的人也送走,合着讓我一個孤苦伶仃?”
“兒媳不敢。”孟月瑟縮了一下,以往被蘇氏支配的恐懼重新湧上心頭。
這段時日,懷孕的事情将她捧得太高,“隻是外頭已有閑話”
“閑話?”蘇氏冷笑,“有什麼閑話,我看還是你善妒,連個妾室都容不下,懷了孕,愈發心眼子小了。”
“兒媳不敢。”孟月指甲陷入掌心,十分惶恐。
“行了,你懷着孕就少出門,在你的院子裡待着。”蘇氏一臉不耐,一句話,揮手叫人把孟月送回清和院,簡直眼不見心不煩。
孟月的臉色發白。
這話跟軟禁她有什麼區别。
晚間等施雲呈回來,她便哭哭啼啼地告狀。
施雲呈心煩意亂,“明日就帶你去看宅子,若是沒有什麼要添置改動的,便挑個日子分府。”
孟月這才消停,眼裡閃着憤恨的光。
就算沈明玉有蘇氏撐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