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绾緩步走近,雖未施粉黛,面容卻生得嬌豔無比,一雙眼眸更是媚意天成。
猶如奪目盛開的花朵,又因她瘦弱,姿态楚楚不顯張揚。
隻是這月白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并不合身,瞧着空蕩蕩的。
“見過父親,女兒給父親請安。”盛棠绾眼含淚光,盈盈跪地,似是沒有察覺主位還有一人。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可見安信侯滿意。
信中說他這個女兒言行粗鄙,膽小怯懦,難登大雅之堂。
但這張臉卻生得極好,也不枉費養她這些年。
安信侯轉頭對坐于上位,兩鬓斑白的老頭兒谄媚道:“閣老您看,這邊是我那二女兒。”
“绾兒,還不見過閣老。”
盛棠绾乖順屈膝行禮:“給閣老請安。”
“擡起頭來。”李閣老嘶啞的嗓音似是裹着一口濃痰,令人作嘔。
盛棠绾強忍胃中不适顫巍巍仰臉,衣袖下遮掩的指甲幾乎要将手指掐破。
李閣老為内閣首輔,不光掌控内閣,官員考績皆由其定調,世家子弟的功過榮辱盡在其一念之間。
上一世安信侯便是這般,為了侯府的榮華富貴,竟私下将她許給了年近七旬,死了四任妻子的閣老為續弦,這才逼得她在走投無路下尋上定國公府世子沈妄。
以當年孟氏對沈妄舊恩要挾成婚。
這一世不管嫁給誰,她都不願再與沈妄扯上半點關系,她得自己想法子脫身。
“绾兒,閣老憐你命苦,願納你為續弦,這可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旁人想要都沒有。”安信侯語氣平淡如常,似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牲口買賣。
盛棠绾幾乎要笑出聲,她真想問問安信侯,這樣好的福氣不如給她那個庶妹。
“绾兒粗鄙,又有災星命格在身,回京時還死了四個家丁,恐污了閣老門廳。”盛棠绾身子搖搖欲墜。
她本意是想李閣老因此忌諱,奈何卻低估了此人不要臉的程度。
“粗鄙些好,省得心野。”
“至于那些個勞什子災星傳言更是無關緊要,老夫從來不信什麼鬼神命格之說,都是些無稽之談罷了。”李閣老渾濁的雙眼貪婪的掃視着盛棠绾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