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頁)

話音未落,章管家的眉頭已然擰成川字。

此話說的不假,别說那些個百姓了,單說文國公府本就看侯府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恨不得日日盯着侯府的錯處。

以文國公府馬首是瞻的清流言官,個個都是能拿筆杆子剜人骨頭的,若是傳了出去,日後就别想過清淨日子了。

隻是他在府中二十餘年,被個不受寵的小姐質疑自是不快。

倒顯得是他們沒腦子了。

正欲開口,就見盛棠绾突然擡頭,眸光澄澈:“章伯是府中的老人了,像您行事這般妥帖的人,定是底下那些個眼皮子淺的,見安安性子柔,存心怠慢。”

“章伯火眼金睛,早晚都要發落的。”

章管家被這通軟釘子紮的愣神,總覺得這話像柳絮沾身,好聽是好聽,就是渾身不自在。

一頂明察秋毫的高帽就這樣扣在了章管家頭上。

盛棠绾趁機将盛卿安往前輕推半步:“我愚笨不識路,不知章伯可有空送安安回去?”

“若不便,讓錦瑟跟着引路便是。”

錦瑟聞言機靈地攙扶盛卿安,盛卿安也極有眼色的牽上章管家的手。

章管家回神,恍然驚覺被小人兒牽着,将這燙手山芋接了個嚴實。

讪讪一笑,隻得接下差事:“二小姐放心就是了。”

“勞煩章伯了。”錦瑟嘴巴不閑着,有錦瑟盯着,也省的章管家再費心和稀泥。

盛棠绾望着盛卿安離去的小小背影,似是歎了歎。

也不知她能否明白她剛剛所說的話

罷了,明不明白的又有何妨,既是同根生,她亦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左右她會護着安安的。

謝回說的對,她總要為自己為幼妹争條生路的。

這廂盛卿安等人剛走沒多久,盛棠绾院子又迎來個不速之客。

汀蘭苑。

“歡兒,竹月說你并未用晚膳,可是胃疾又犯了?”盛懷遠踏着月色而來,将手上的食盒遞給廊下的竹月。

在門前褪下帶着寒意的大氅方才入内。

盛清歡背對蜷縮在貴妃榻上,聽得聲音忙止住了抽泣,用帕子壓了壓眼角,肩頭卻止不住抽噎帶起的顫抖。

盛懷遠見狀更加擔憂,三步并作兩步來到盛清歡跟前兒。

常年習武帶着繭子的手剛觸及盛清歡便察覺到她哭得厲害。

盛懷遠本就是個沉不住氣的性子,頓時急了:“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盛清歡借着他的力道轉過身,眼中的淚要落未落,燭光映照着她哭紅的眼尾,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