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微微揚起的下颌,帶着理所當然的肆意。
夙風:得,您是主子,您說的算。
風雪乍晴,京城下了整夜的雪,日光照來時,房檐下的冰晶被照的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盛棠绾兩世在這侯府頭一回睡了次安穩覺,而不是夜夜被噩夢侵擾。
她臉上的傷抹了謝回給的金瘡藥,已經不怎麼疼了,隻是還未消腫看着有些猙獰。
錦瑟侍奉着盛棠绾起身。
許也就是錦瑟命大,昨夜那一遭請來大夫看過後,隻道受了驚吓與皮外傷,并無大礙。
盛棠绾本意是想讓錦瑟歇上幾日,但架不住這丫頭倔的很,說什麼也不肯躺下。
林氏那邊一早就派人在院子外候着了,說是要給盛棠绾換個院子。
想必這也是安信侯吩咐下來的。
盛棠绾身無長物,隻收拾了個小包袱,喝了昨夜大夫給開的驅寒藥這才出門。
她對這破舊的小院子沒什麼留戀。
這裡承載了太多她難以言說的委屈與痛苦,每一寸磚瓦都壓着她沉重的過往。
盛棠绾帶着錦瑟與忘冬走出院子,身後是鎖死的舊日牢籠,腳下是剛剛被清掃出來的幹淨長路。
來到驚瀾苑,院子裡布置風景都是極好的,跟之前的院子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原來并非是沒有多餘的院子,隻是不想給她而已。
不光院子環境好,屋内亦是。
地上鋪着紅織錦的絨毯,金絲楠木高幾上擺着瓷瓶,裡頭斜插了幾隻海棠花。
正廳用白玉屏風将室内橫作兩面,往裡去是紫檀制成的架子床,上頭挂着軟煙羅紗帳。
玉香盒内裝着幹梅花花瓣,散發出灼灼花香。
連梳妝台都是黃花梨的,上頭放着梨花鏡,各種首飾胭脂一應俱全。
引路的婢女道:“大小姐,這屋中大到家具小到胭脂首飾,都是夫人精心挑選的。”
盛棠绾打量完屋子,隻是笑笑沒有搭話。
精心挑選,林氏怕是一晚上都不用睡了,如果她沒有猜錯林氏現在應該守着盛懷遠,當慈母。
難不成林氏還會分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