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3頁)

醉仙樓的大廳中,衆人磕着瓜子,聽着說書的繪聲繪色說着昨夜發生在安信侯府的趣事。

倚在二樓欄杆的男子将手中折扇一收,推門進了隔壁雅間。

雅間内熏香袅袅。

那懶洋洋半躺在軟塌上,任由身着清涼的歌姬捏腿的不是沈妄還能是誰。

陸歸羨大大咧咧在八仙桌前落座,随手丢了顆葡萄進嘴。

“我說賢侄,你這出英雄救美的戲碼可算是在京城傳遍了。”陸歸羨滿眼促狹,拖長了語調。

“現在滿京城都在傳,你沈妄沖冠一怒為紅顔,把安信侯府的臉皮撕下來踩。”

“那盛家二小姐得是何等姿色,才能讓你另眼相待?”

陸歸羨出身甯王府,父親乃皇帝異母同父的親弟弟,真正的皇親國戚。

二人不僅是好友,按照輩分沈妄還得稱陸歸羨一聲小叔。

陸歸羨整日除了鬥雞走狗,賽馬狎妓,就是犯賤招惹好友沈妄。

沈妄手裡把玩着羊脂玉扳指,眼皮都懶得擡:“你腦子裡除了酒色還剩什麼。”

“小爺犯得着為一個臉都看不清的落湯雞費這心思。”

陸歸羨也不生氣,繼續犯賤:“也是,别人我不知道,我還不了解你。”

“無利不起早的主兒,你到底圖什麼?”

“據我所知,這些年的安信侯府不過是個空架子,除了祖上那點虛名,還有什麼值得你圖的?”陸歸羨眯了眯眼,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他雖整天招貓逗狗,但也并非什麼都不懂的傻子,依照他對沈妄的了解,這裡頭指定有事。

“一個空架子侯府自然是不值當的,但他背後靠山最近沾手的東西就有點意思了。”安信侯府那點子破事跟臭水溝無異,真翻騰起來,臭的何止一家。

陸歸羨聞言立馬坐直了身子,表情也嚴肅起來,一下便抓住了其中要點:“你是說有關南陽大水?”

“所以王慎之與陳敬廷就是個幌子。”

沈妄身體微微前傾,唇角勾起抹冷笑,仿佛看透世間萬物:“我要的,是讓陳敬廷的彈劾,像一把懸在安信侯頭頂的鈍刀子。”

“不緻命,又得讓他疼,丢盡臉面,惶惶不可終日。”

“這種壓力下牽一發而動全身。”

給王慎之好處是用他來穩住安信侯府,讓他們不至于狗急跳牆。

陳敬廷則是利用他的剛直讓安信侯府臭名遠揚。

然,過剛易折,也容易被人當槍使。

沈妄知道,陳敬廷收集了些有關安信侯的東西,卻一直沒有實質證據。

一旦沒影的事上升到赈災貪腐,動搖國本的高度,就不是一個禦史能控制的了。

天子震怒,三司會審,各方勢力下場攪渾水,局面隻會徹底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