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第1頁)

“進來~”一個慵懶又帶着點輕佻笑意的男聲拖着長調響起,尾音上揚,像羽毛搔過心尖。

孟奚洲推門而入,室内的景象果然不負所望。

隻見關子義一身耀眼奪目的正紅錦袍,領口袖口滾着雪白的狐裘,襯得他那張俊臉愈發唇紅齒白。

他毫無形象地半躺在一張躺椅上,一條長腿屈起,另一條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姿态閑散得如同卧在自家暖炕。

更絕的是,他手裡拎着一隻素雅的青瓷茶壺,正仰着頭,壺嘴對着自己的嘴,汩汩地倒着茶湯。

那姿态,活脫脫是在痛飲烈酒,而非品茗。

空氣中彌漫着上等龍井的清香,卻被他喝出了一股子醉生夢死的荒唐意味。

“關少爺好興緻。”孟奚洲面不改色,徑自走到他對面一張鋪着軟墊的圈椅上坐下,“對壺吹來飲茶,倒是别開生面。”

關子義聞聲,懶洋洋地掀開眼皮,從茶壺嘴上方斜睨過來。待看清來人是誰時,那雙原本帶着幾分迷蒙的桃花眼瞬間清明。

他身體極其靈活地翻了個漂亮的後空翻,帶起一片耀眼的紅色衣袂翻飛,然後穩穩當當地落回躺椅上,盤腿而坐。

整個過程竟沒灑出一滴茶水。

他甩了甩額前幾縷不羁的碎發,揚起那張足以令無數閨秀臉紅心跳的俊臉:“怎麼樣,這身手,夠不夠英俊潇灑?夠不夠風流倜傥?”

孟奚洲的目光從他騷包的衣裳掃到他那得意洋洋的臉,最後誠實地給出了評價:“像隻剛偷喝了瓊漿玉液興奮過頭的靈猴。”

關子義他不僅沒生氣,還誇張地撫掌大笑,順勢将茶壺往旁邊小幾上一擱,身體前傾,雙手捧心,一副陶醉至極的模樣:“妙啊!妙語連珠!刻骨銘心!奚洲這張利嘴就是這般銷魂蝕骨,聽得我渾身舒泰,如聽仙樂耳暫明!痛快!當真痛快!”

他一邊說,一邊還配合着搖頭晃腦,仿佛真的在欣賞什麼絕世名曲。

孟奚洲幾不可察地抿了抿唇,強壓下翻白眼的沖動。

這人果然還是這麼“賤”得清新脫俗。從小到大,他這喜歡找罵的癖好真是一點沒變,甚至可能還病入膏肓了。

關子義此刻内心确實如同久旱逢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