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被孟欽瑞用手指着鼻子痛斥,面色更加慘白。
她知道,她真的觸到了孟欽瑞最不可碰觸的逆鱗!
他此生最重面子,最受不了的,便是被人輕視,更何況是被妻子的娘家輕視!
而紀家看不上孟欽瑞,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無論她如何粉飾太平,以往回門時孟欽瑞所感受到的那些若有若無的冷遇,都不會變成假的!他感受得到,他一直都記得!
如今,被孟奚洲這般直接捅破,甚至指控紀家要殺他的女兒,這于孟欽瑞而言,簡直是欺人太甚!是将他的臉皮撕下來,扔在地上反複踐踏!
“老爺我”紀氏讷讷無言,生平第一次感到百口莫辯的絕望。
所有的解釋在孟欽瑞那噴火的目光下都顯得蒼白無力。
孟欽瑞見她這般反應,更是認定了她是默認了紀家的所作所為,以及對他徹頭徹尾的輕視!
他猛地撇開頭,不再看紀氏那張讓他心寒的臉,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下情緒,轉身對着長公主和太子努力擠出笑容:“讓兩位殿下見笑了,家務事擾了殿下清聽。讓我夫人好好休息吧,臣陪兩位殿下移步正廳用茶。”
若是在别家,聽到主家開始撕扯這等陰私醜事,宋承霁和長公主早該尋個借口避開了。
但今日不同,他們本就是來給孟奚洲撐場子的,因此看得是頗為津津有味,甚至有些意猶未盡。
直到孟欽瑞出聲邀請,長公主才仿佛剛回過神,擺了擺手,語氣淡然:“不必麻煩了,本宮看奚洲也累了,送她回院子歇着便是,我們就不多叨擾了。”
孟欽瑞臉色一僵。
孟奚洲立刻柔聲接話,安撫道:“父親今日也受驚了,諸多波折,勞心勞力,您快去休息吧。”
孟欽瑞聽到女兒這般體貼的話,面色稍緩,點了點頭:“為父送你到院門口。”仿佛這樣能彌補一些方才的質疑帶來的愧疚。
一行人将孟奚洲送回蘭芷院,長公主又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口,重新上了藥包紮妥當,這才與太子一同離去。
孟奚洲與紀氏雙雙卧病在床,忠勇侯府倒是因此難得地消停了兩日。
但孟奚洲心裡清楚,即便孟欽瑞相信了是紀家要殺她,也絕不會真的為此與紀家撕破臉。
他那人,最是權衡利弊,即便恨紀家入骨,為了還能從紀家繼續撈好處,他也會選擇隐忍,不會撕破臉皮。
所以孟奚洲這次反水的作用大概就是讓孟欽瑞與紀氏之間有了難以再修複的隔閡,孟欽瑞也對紀家徹底心死,想起曾經那麼努力地想向老丈人證明自己,如今他隻覺得可笑。
養傷的日子,孟奚洲并未閑着。
她開始默默為自己的入仕鋪路,她依舊要進戶部,那是與國庫距離最近的地方,也許能夠有所作為。
上次陰差陽錯得了個閑職,是紀氏在背後推波助瀾的結果,如今沒了這等好事,她便需自己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