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着的确良襯衫,梳着油頭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長得尖嘴猴腮,一臉的刻薄相。
“姜凡。”他一開口,就是一副領導訓話的腔調,“你筆記記好了嗎?”
姜凡點了點頭,沒說話。
“拿來我看看。”男人理所當然的,就伸出了手。
那姿态,就像是在使喚一個下人。
姜凡的眉頭蹙了一下。
他遲疑了片刻,還是把手裡的筆記本遞了過去。
男人一把搶了過去,飛快的翻了幾頁,嘴裡發出了不屑的嗤笑。
“就記了這麼點東西?腦子是幹什麼吃的!”
他把筆記本,狠狠的摔回了姜凡的懷裡。
“下午的課,給我記仔細點!”
“要是再漏了什麼,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他便背着手,大搖大擺的走了。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壓低過自己的聲音。
周圍不少人都聽到了,大家看姜凡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若有似無的同情。
柳如意攥緊了手心。
這個人,她也認得。
是姜凡導師的兒子,周平,周扒皮。
前世,就是他,竊取了姜凡所有的研究成果,還把他逼上了絕路。
姜凡站在原地,低着頭一言不發。
他的手攥着那本筆記本,指節因為用力,而有些泛白。
柳如意能看到,他那雙露在袖子外面的手腕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傷痕。
有舊傷,也有新傷。
這個人,到底吃了多少苦。
“站住。”清冷的聲音,叫住了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