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沒注意到陳如蘭和老夫人的眉眼官司,都在聽林萱講述。
“冊子上記錄的,是一種特殊的藥材,這種藥材的用途和用量都非常少,普通藥房,有個兩三斤,便足夠用上大半年。而福澤堂,在二十年,連續采購了兩年,且每兩三月就購入五斤。”
“此藥特殊就特殊在,若是與安胎藥一同服用,首先安胎藥立刻變成落胎藥,變成損害母體,若是再配合補藥繼續喝,補藥失效,還會讓人越來越虛弱,直至油盡燈枯而死。”
沈聞達臉色大變。
“萱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萱繼續道。
“脈案上記載,福澤堂的大夫為溫夫人診脈,隐約覺得應該是喜脈,但月份尚淺,無法确認,等再過半月,再來請脈。”
“但在半個月後,溫夫人卻已經滑胎了,大夫據實以告,溫夫人十分傷心,覺得是自己沒保護好孩子。大夫便開了些滑胎後溫補的藥物讓溫夫人服用。”
“可是,溫夫人的身子卻一日一日在虧損,大夫隻覺得是溫夫人因為失了孩子,郁結于心,便調整了藥方,但作用并不大。”
“補藥越吃,溫夫人的身體越是虛弱,直至都下不了床。大夫心中有愧,覺得是自己誤了溫夫人的診治,随即辭去大夫之職。”
“而去福澤堂取這味藥的,全是一名叫‘霜’的人。”
林萱将記錄的冊子反過來,讓大家都能看清楚。
“這福澤堂原先在我名下,但之前是她陳如蘭的,而且即使是在我名下,收益的大頭也全歸她陳如蘭所有,我陳文珠,不過一個傀儡罷了。”
陳文珠适時出聲。
“并且,福澤堂取用東西,均有詳細的登記,而取用這味特殊藥材的人,卻隻簡單留下了‘霜’一字,能這麼做的,隻有東家的人,而這二十年前,福澤堂還是陳如蘭的陪嫁鋪子!”
林萱點點頭。
“不錯,我翻看福澤堂多年的記錄,确實如此,其他藥材的取用記錄都十分詳細,隻有東家派人來取藥時,隻做簡單記錄。”
“萱兒,你剛剛的意思,青黛,還有過一次身孕但剛被發現,就被陳如蘭這個惡婦害了,還,還因此丢了性命?!”
沈聞達隻覺得他此刻聽到的都不是真的。
原來,曾經,青黛還未他懷過一個孩子,他,都不知道
他想起,他們那次不歡而散之後,很久都沒說過話。
有一次他喝了酒,跑去溫青黛的房中發酒瘋,問她為何婚前與婚後,對他态度如此不同。
溫青黛隻看着他問,不同的人,究竟是誰呢?
他當時隻覺得滿腹委屈與愁苦,強行将溫青黛壓在了床榻上
難道,就是那一次,青黛有了身孕
而就是因為身孕,所以才丢了性命
“你們胡說!你們就憑着幾本冊子,就想定我的罪嗎!我根本沒有做過!”
陳如蘭咬着牙,死不承認。
林萱指着抱着她的霜花。
“二十年前,鋪子是你的,而取走藥材的人,又隻記了一個‘霜’字,想來,就是你身邊的霜花嬷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