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熙甯低着頭,莫名眼眶酸澀,她有點想哭,雖然世子後面的話很霸道,但從來沒人跟她說過這種話。
她小時候被父母賣以為是自己的錯,跟父母道歉。去了周家被打被欺負,也以為是自己做錯事跟周家道歉。來了侯府她也一直在不停地認錯,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說她沒錯就不要道歉。
袁氏氣得臉色憋紅,他們絲毫不把她這個當家夫人放在眼裡,聽到身後紀老夫人出來,立馬故作委屈,聲音哽咽:
“我身為侯府當家夫人,難道連說一個下人都不能說了嗎?一個低賤的典妻坐輿車,讓外人看了該如何看侯府!下人僭越世子,該說我這個當家夫人沒有管教好下人,丢的是侯府的臉面!我不過說了她一句,世子何至于如此強橫。”
紀老夫人正好出來,聽到門外喧鬧,皺着眉頭語氣不善:“怎麼回事,在門前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袁氏紅着眼,臉上的委屈還未散去,聲音哽咽:“回母親,是妾身沒有管理好内宅,隻不過提醒一句典妻不适合乘坐輿車,便惹得世子不快,都是妾身無能。”
紀墨卿性子倨傲,懶得解釋,安熙甯見狀,不想事情鬧大,主動跟紀老夫人說道:
“求老太君恕罪,都怪妾身摔倒,世子這才讓妾身同乘輿車的,不怪世子,是妾身不懂規矩惹怒了二夫人。”
“關你什麼事,你是聽我的命令坐的,她們有意見想出氣,沖我來便是,我看誰敢懲罰你!”
袁氏立馬淚水盈眶順,帶着哭腔:“母親,你看”
“好了!”紀老夫人大聲打斷了她的話,“不就是同坐一架輿車回府嗎,下次注意便是,至于在侯府門前争吵嗎?這才是真的讓人看笑話,讓侯府丢臉面。”
紀老太說着也朝紀墨卿說道,“卿兒你也是,袁氏是當家夫人,遇到了理應說幾句,你不該那麼沖她,此次她也是為了侯府,下人跟主子同乘一架輿車,會被外人嘲笑侯府沒規矩的,下次别這麼任性了。”
紀墨卿并沒有因為紀老夫人的話就改變态度,反而認真說道:
“外人如何看與我何幹,侯府的臉面從來都不是靠守規矩讓别人尊重的。這是我的事,祖母便不要操心了!”
紀老夫人皺起眉頭,有些生氣,覺得紀墨卿這話太不懂事了,眼下侯府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人無限放大。
這話讓袁氏找到了空隙想要挑撥他們,故作嚴厲說道:
“世子你怎麼對我沖都沒關系,但老夫人是你的祖母,你怎麼能這麼跟老夫人說話,眼裡還有沒有孝道,母親又沒說追究安氏的過錯,你還依依不饒。”
紀墨卿沉下臉,下颌浮動,安熙甯知道他這是要發怒的前奏。
她不想世子為了這種小事跟老夫人鬧别扭,神情帶着懇求:“世子大人!”
紀墨卿在暴怒的邊緣,對上她懇求的目光,内心的怒火莫名歇了下去,一臉無奈,等了會兒還是朝紀老夫人拱手道歉。
“祖母息怒,孫兒知錯了,以後一定注意,您老别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紀老夫人面露詫異,孫子竟然也會主動認錯,這可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她忍不住看了眼安熙甯,孫兒的脾氣她最清楚,安氏竟然一句話就把他的脾氣壓了下去,嚴肅的臉色柔和下來。
“好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祖母也是擔心安娘子被别人指指點點,人家肯定會先指責她不懂規矩。”
紀墨卿倒沒想到安熙甯的處境,這次态度更加真誠地應下,以後一定會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