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又期冀地看着我,問我:“你原諒媽媽,好嗎?”
我果斷地搖了搖頭。
然後走出了病房。
我忘不了我灰暗的童年。
也忘不掉群毆青春期時走的格外艱難的路。
原諒她,等于背棄那時候掙紮着活下去的自己。
連我自己都會唾棄自己。
可我剛走出病房,幾個護士就沖進了我剛剛走出的房間。
隐約的,我聽見了裡面喊着搶救的聲音。
我給我媽買了一塊墓地。
用從張阿姨和小雅那裡追回來的一部分錢。
我平靜地燒完了手上最後一張紙,看着碑上那張年輕的臉。
“以後我就不來了,你下輩子就好好過吧。”
我的聲音很輕,沒有怨恨,隻是一種陳述。
“要麼就選擇自由自在的人生,要麼就生了孩子好好養。”
“不要再像這輩子一樣……”
風在這一刻突然而起,毫無預兆,卷動着墓前的紙灰打着旋向上飛騰。
我最後看了一眼那張年輕的臉,轉過身,沿着來時的路向下走去。
沒有再回頭。
下輩子,好好過。
這輩子,我也要好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