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也沒有群魔亂舞的舞池。
空氣中浮動着高級定制的香薰,混合着一絲若有似無的雪茄和陳年威士忌的味道。
光線被精心設計過,每一處都恰到好處地分割出私密的空間,既暧昧又疏離。
來往的侍者步履無聲,客人們也大多低聲交談,一切都透着一種心照不宣的體面和秩序。
這是一個銷金窟,但卻是一個包裝得極為雅緻的銷金窟。
葉楠松開了林詩瑤的手腕,姿态随意地走在前面引路,她那身香槟金色的長裙在幽暗的光線下像流動的月光,所到之處,總能吸引幾道隐晦的目光。
阿決跟在林詩瑤身側,刻意落後了半步,像個沉默的影子。
他們穿過一條挂着現代藝術畫作的走廊,前方豁然開朗,是一個半開放式的酒廊。
幾個穿着剪裁得體的襯衫,身形樣貌都還不錯,卻一眼就能看出職業的年輕男人正聚在一起聊天。
他們看見葉楠,紛紛點頭緻意,喊了聲“楠姐”。
當他們的目光落在葉楠身後的林詩瑤身上時,都帶上了一絲探究和驚豔。
而當他們看到跟在林詩瑤身後的阿決時,那探究就變成了毫不掩飾的調侃。
“喲,阿決,”一個挑染了銀灰色頭發的男人率先開口,他倚着吧台,手裡晃着一杯琥珀色的酒液,“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你小子也知道帶客人了?”
另一個長相偏俊朗,氣質溫和的男人也笑着附和:“就是,我之前跟他們打賭,說誰能請動阿決出台,我把上個月的業績分他一半。沒想到啊”
他的目光在葉楠和林詩瑤之間轉了一圈,最後還是落在了林詩瑤身上。
畢竟,能讓葉楠親自作陪,還能讓阿決這個怪胎跟在身後的,怎麼看都不簡單。
“上次那位王太太,開價到七位數,包你一個月,你眼皮子都沒擡一下。”銀灰色頭發的男人啧啧稱奇,他上下打量着林詩瑤,眼神裡倒是沒什麼惡意,純粹是好奇,“今天這位小姐姐是什麼來頭,居然讓你破了例?”
阿決雖是一臉玩世不恭地笑着,身子卻不着痕迹地将林詩瑤擋在了自己身後。
這個動作極具占有欲,讓那幾個男人的表情瞬間變得玩味起來。
“小心哦,這位小姐可是大有來頭,得罪了她,你們在江城混不下去,可不怪我。”
這話一出,幾個男人非但沒有害怕,臉上都浮現了混雜着震驚、恍然大悟以及濃濃八卦意味的眼神。
銀灰色頭發的男人最先反應過來,他手裡的酒杯晃了晃,琥珀色的液體漾起一圈圈漣漪。
他吹了聲口哨,目光在阿決和林詩瑤之間來回掃蕩。
“我說呢,原來你小子是金屋藏嬌啊。”
另一個氣質溫文的男人笑着:“我看是鐵樹開花。你忘了上次劉董的女兒,追到這兒來,送車送表,他眼皮都沒擡一下。我們還私下打賭,說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隐。”
“現在看來,不是有難言之隐,是心裡早就有人了。”
“守身如玉這麼久,就是為了等這位小姐姐?”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調侃的意味越來越濃,話也說得越來越露骨。
在一片哄笑聲中,林詩瑤從阿決的身後走了出來,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目光清亮地掃過眼前這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男人。
“這麼賣力地幫他說話,”她開口,聲音清甜,卻帶着一絲狡黠,“多少錢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