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熙元年。
科舉放榜,鑼鼓喧天。
上京,前三名正騎高頭壯馬,穿華服遊街。
而污水巷内,某間逼仄的房屋裡,正躺着一形銷骨立的女子。
光線昏暗的室内,女子枯瘦的手指死死抓着床沿。
棠鯉側着耳朵,隐約能聽見外面街道百姓的喝彩和院子裡丫鬟的對話。
她從對話裡提取到想要的信息。
蒼天無眼。
趙松和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中了探花!
棠鯉奮力掙紮,卻因沒有知覺的下半身從床頭狠狠栽落。
渾濁的淚珠砸進地闆裡,棠鯉努力往門的方向爬。
等終于摸到門闆,指甲也因重力外翻,露出鮮血淋漓的指間肉。
她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一下又一下地拍門,發出微弱的求救聲。
但一切隻是徒勞。
她早就被灌了啞藥,哪怕用盡全力,一張嘴隻能吐出毫無意義的嘶鳴。
棠鯉頹然落淚。
門外有兩道腳步聲正在靠近。
棠鯉心底生出一絲期冀,再度拍門。
靠近的丫鬟們被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圍在一塊兒低聲竊竊。
“裡面那位又開始發瘋了?”
“應該是,可憐探花郎一身才學,卻有個得了癔症的發妻。”
“聽說這位還因不檢點得了花柳病呢難為探花郎還對她情深意重,哪怕這樣,也對她不離不棄。”
狗屁的情深意重!
狗屁的不離不棄!
一切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