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家的宅院。
他會出現很正常。
可他是何時來的?又是怎麼來的?
底下的奴婢竟無一人通報她。
即便在接受那幾個從宮中放歸的婢女時,棠鯉就已預料到今天的情況。
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她心裡卻蓦然生出一股無力感。
隻要宗越塵想,他就能徹底掌控她。
棠鯉壓下翻湧的思緒,輕輕拍了拍臉,驅散醉意。
她緩步走過去,在竹亭外屈膝行禮:“民女見過太子殿下。”
天氣漸涼,雖還未下雪,氣溫卻很有些低,一陣風吹過,竹林簌簌作響,棠鯉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低着頭胡思亂想,暗道失策。
現在卻沒機會回去拿大氅了。
心裡如此想,棠鯉面上卻半點不動。
她等了一會兒,沒聽到熟悉的‘免禮’兩個字,她正想擡頭小心觀察一下,就感覺到雙肩傳來不輕的重量。
墨色衣擺映入眼簾,棠鯉怔怔擡頭,就見原本坐在亭子中央的宗越塵,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過來。
竹林内光線昏暗,清涼的月色在地上灑落一片白,宗越塵周身萦繞着一圈似有若無的光暈。
仔細一看,是金絲銀線繡着龍紋的墨色長袍在月色的映照下流光溢彩。
他眉眼微垂,正面色淡淡地給她系大氅。
厚重的狐皮大氅還帶有明顯的溫度,将寒風隔絕在外。
棠鯉周身逐漸暖和,心底卻越發忐忑關。
兩人的距離接近。
她能清晰聞到他身上的龍涎香。
這樣的距離徹底擾亂棠鯉的思緒,她不太明白他在想什麼。
終于,大氅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