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個女人,會拿這種難以啟齒的屈辱來編造故事。
胡芸死寂的眼底出現了波動。
布滿疤痕的臉微微抽搐,她盯着陸恩儀看了許久,目光悲涼中帶着同情。
終于,她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破碎的歎息,聲音顫抖着開口:“陸靖他就是個殺千刀的禽獸。”
“當年,我家裡送我出國留學,我輾轉進了陸靖的實驗室做助理。那時候,我才二十出頭,一個人在異國他鄉,舉目無親。”
“陸靖他一開始對我真的很好。他總說我們是老鄉,在國外不容易,要互相照顧。他會帶我熟悉環境,指導我的學業,甚至在我生病的時候,還會親自下廚給我做家鄉菜。”
“他僞裝得太好了,”胡芸的語氣帶着濃濃的自嘲,“一個成熟穩重、事業有成的同鄉前輩,對我關懷備至。我涉世未深怎麼可能抵擋得住?很快就因為對他有憧憬陷了進去。”
陸恩儀靜靜地聽着,沒有打斷,隻是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緊。
“我們發生關系後,我才慢慢發現他的真面目。”胡芸的臉上浮現出屈辱,“他根本不像表面上那麼有能力。他發表的那些所謂高影響力的期刊論文,很多都是從國内一些不知名學者的研究成果裡東拼西湊、抄襲來的。還有那些實驗數據,一大半都是僞造的。”
“我當時質問他,他怎麼解釋的?”胡芸像是想起了什麼可笑的事情,嘴角扯出扭曲的弧度,“他說他為人太耿直,在國内得罪了有權有勢的人待不下去了才跑到國外來。
“為了在國外站穩腳跟讨生活,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我居然信了!”胡芸狠狠地捶了一下輪椅扶手,眼中充滿了對當年那個愚蠢的自己的痛恨。
“我不但信了,我還覺得他不容易,有苦衷,甚至還鬼迷心竅地幫他一起造假,幫他掩蓋那些肮髒的勾當。”
陸恩儀的心一點點沉下去,陸靖的卑劣,真是遠超她的想象。
“好景不長,我和他的事情,很快就被徐桂芬知道了。她就像個瘋子一樣沖到我的住處,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所有難聽的詞都用上了,她還不解氣,拽着我的頭發,把我從公寓裡拖到大街上,揚言要撕光我的衣服,讓我在所有人面前丢盡臉面!”
“陸靖趕跑了徐桂芬,說他和她早就沒有感情了正在辦離婚手續,很快就能給我一個名分。”
“但那次之後,我已經想和他分開了。那種羞辱,我承受不起。可是”胡芸似乎回想到了極具陰影的場面,整個人止不住的發抖,隔了好一會才繼續叙述。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徹底擺脫他,就在一次下班回家的路上,被幾個小混混拖進了漆黑的巷子裡”
“他們玷污了我還拍了視頻和照片。”
陸恩儀的心揪緊了,忍不住伸出手輕輕覆在胡芸冰冷的手背上給她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