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顧秦的反應太過了,過到了一種欲蓋彌彰的程度。
當天,兩人便坐上了前往商衍出生地的高鐵。
陸恩儀根據查到的地址,和商執聿一起找到了顧秦與姜蕾曾經住過的那個老舊小區。
紅磚牆壁上布滿了青苔,樓道裡光線昏暗,處處都透着陳舊的氣息。
她看到幾個正在樹下乘涼、看起來年歲不小的老人,便上前禮貌地打聽:“您好,阿姨,想跟您打聽個人,您記不記得這裡以前住過一個叫顧秦的人?”
原本還面帶笑意的老人,在聽到“顧秦”兩個字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不認識,沒聽過。”
說完,便轉過頭去,再也不看她一眼。
陸恩儀碰了個釘子,隻好又走向另一邊正在下棋的兩位大爺。
然而,得到的結果如出一轍。
他們要麼是冷淡地搖頭說不認識,要麼幹脆就當沒聽見。
連續問了好幾個人都是這樣,陸恩儀不禁有些洩氣,她走到商執聿身邊,低聲問:“我們會不會是找錯地址了?”
“應該不是。”商執聿的目光掃過那些神情各異的居民,語氣沉靜,“他們的反應,看起來不像是不認識,反倒更像被人問得多了,在刻意避嫌。”
一語驚醒夢中人。
看來,當年的事情,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複雜。
兩人暫時沒有問到有用的信息,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便先去了鎮上最好的酒店住下。
與此同時,錦城的醫院裡。
幾個面相不善、胳膊上紋着刺青的男人闖進了顧秦的病房。
“顧秦,别裝死了!欠我們的錢,打算什麼時候還?”為首的光頭男人一腳踹在床邊的椅子上,發出一聲巨響。
顧秦吓得臉色慘白,正要開口,病房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商衍提着保溫桶,在看到屋内的情景時,愣住了。
“你們是什麼人?”他立刻将保溫桶放下。
光頭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看病床上的顧秦,咧嘴一笑:“喲,長得還真像。小子,你就是他兒子吧?正好,父債子償,他欠了我們一百萬,你來還。”
“一百萬?”商衍的眉頭緊緊皺起。
“沒錯。”
商衍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身後瑟瑟發抖的顧秦,沉聲說道:“好,我替他還。但我現在手上沒有這麼多錢,你們給我三天時間。”
“行,就給你三天。”光頭男人撂下一句狠話,帶着他的人揚長而去。
讨債的離開後,病房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商衍轉過身,看着顧秦,眼神複雜地問:“你怎麼會欠下這麼多錢?”
顧秦的眼中瞬間迸發出強烈的恨意,他抓着床單,憤憤不平地說道:“這都是商鴻害的!都是當年被他逼的,留下的舊債!你媽媽就是因為天天被這些債主上門逼債,走投無路,才不得不把你送到孤兒院門口,求一條活路。”
商衍站在原地,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握緊,眼神裡充滿了痛苦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