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兒,顧春盛才眼神堅定地說道:“我的意思是讓她給我生。”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在摩擦。
徐桂花的身體僵了兩秒。
顧春盛握着徐桂花的手緊了一些:“我和你就阿澤一個孩子,現在沒了,你這個年紀生不出來,我興許還能再試試。”
“你想讓喬魚給你生?”徐桂花的聲音透着僵硬。
顧春盛點點頭,指向右邊的門說道:“你去把門鎖上,我再和你慢慢說。”
徐桂花像魔怔了一樣。
喬魚是她養大的,送給别人也不可能。
她突然走過去,拿了把鎖,把門關緊,又鎖上了。
徐桂花關了門回來,顧春盛又說道:“她要是生了我的孩子,将來我們養的還是老顧家的種,将來我們老了,她們母子倆給咱們養老送終”
顧春盛的話就像是洗腦一樣,在徐桂花的腦子裡紮根了。
顧春盛問道:“你說這想法中不中?”
“轟隆隆”天空突然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
天地開始刮起風。
香樟樹也被風吹得搖搖晃晃。
“中。”徐桂花鬼使神差地應了。
牆頭上的香樟樹枝上,躺着一個側臉蓋着一頂前進帽的男人。
剛剛底下說的話,他全部聽到了。
雷聲陣陣,眼看着這天就要變了。
“要下雨了。”徐桂花說道。
“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趁着還沒下雨,我去搞一點藥過來。”顧春盛說完,快速地離開了家裡。
屋子裡,老舊的木闆床上,女人雙頰燒着兩團薄霞,鼻尖沁着細細的汗珠,鬓角的發絲沾在額頭上,反而勾勒出極其柔美的弧線。
喬魚感覺自己隻剩下一個腦袋,其他的地方都變成棉花糖,特别無力。
想要擡手,擡不起來,想動也動不了。
這段時間她的睡眠不太好,而且,今天連續做了兩台手術,體力不支。
她隻記得剛剛縫完最後一針,她就控制不住地暈死過去了。
看來,她還得再補覺啊。
“轟隆。”又是一聲雷聲響動。
喬魚夢到自己從一條錦鯉變成一隻千年王八,正在幹涸的河床爬行。
大地都幹裂了,而她的喉嚨也燒着炭一般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