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彎腰,将傘撐在兩人頭頂:“你…先起來吧。”
“夫人消氣了?”
從他擡頭到開口這短短的一瞬,謝瑤硬是看他從一張厭世臉變為謙和君子,且毫無遮掩。
謝瑤的手僵了僵,她記得,原主最不耐煩的就是他這副樣子,似乎在明明白白告訴她,自己所有的順從都是敷衍。
“氣也是氣自己不小心。”謝瑤朝冬香道:“過來打着傘。”便擡步進了院子。
老夫人剛歇完晌,見她進來關切道:“怎麼起了?大夫不是說最好卧床休息幾日。”
謝瑤福了福身:“聽聞夫君被罰跪,也睡不住了,祖母,此事是我不小心,就别責罰他們主仆了。”
聽見她求情,老夫人還有些詫異:“槐序也就罷了,那奴才總是要處置了替你出出氣。”
謝瑤可不想跟楚槐序結這樣不可調停的死仇,忙道:“我知道祖母心疼我,隻是他也并非有意,而且他們主仆情深,若處置了他,我們夫妻該如何相處。”
聽見她說夫妻之情,老夫人更是意外的打量了她幾眼。
謝瑤知道她在奇怪什麼,按原主的性子,怎麼可能顧忌楚槐序。
兩家結親一事,若不是侯府隻有他的年紀合适又沒娶妻,恐怕都不會讓他回京城來。
楚槐序本來就是丫鬟所生,一無根基二無母族,現如今還惹得首富之女,寵妃之妹的原主不喜,侯府就更是用打壓他的方式來安撫原主。
謝瑤看書的時候,站在男主視角對侯府的人,包括原主都沒什麼好感。
可楚槐序現階段都在韬光養晦低調忍耐,她也揚起個笑:“我這不是沒事嗎?祖母放他回去,我也要自己責罰了才解氣。”
她無礙就不用驚動謝家,那這件事自然可大可小。
老夫人也就順了她的意:“好,人你帶回去吧,快些回去好好養着,瞧這招人憐的小臉兒,我看了都不忍心。”
謝瑤道了謝,讓丫鬟過去傳話,她有意修複關系,也不能轉變的太快讓人懷疑。
楚槐序自己起身緩了下,一手攥着長随的胳膊往回走。
謝瑤在後面跟着,他們兩人都住兩宜園,楚槐序卻從不去主屋,自己獨自住前院。
“冬香,吩咐廚房煮兩碗姜湯送過去。”謝瑤裹了裹衣領,在上好檀木所雕的梳妝台前坐下。
冬香吩咐了小丫頭後,過來給她拆額頭的紗布:“小姐,你怎麼突然關心起姑爺來了?”
“他是我夫君,我不關心他關心誰?”謝瑤看着鏡中美得微潤嬌豔的臉,自己是個女子都見之忘俗。
但凡原主對男主上些心,頂着這麼一張臉,怎麼可能落那麼個下場?
“最近有遞進來的書信嗎?”謝瑤對這本書的時間線并不是太清楚,但願女主還沒幹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