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閑适下來,種種思緒便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昨日大婚,她風風光光地從裴府出嫁,可這蕭府上下,除了門口象征性地貼了幾個喜字,全無半分喜慶氛圍。
下人們恭敬卻疏離,仿佛隻是府裡多添了一件擺設。
不過,這對裴昭而言,倒也無所謂。
本就是一場心知肚明的政治聯姻,少了那些虛情假意的繁文缛節,反而落得清靜,省去了許多尴尬。
她正想着,眼角的餘光瞥見挂在床邊衣架上的那件玄色外袍,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抽走了。
裴昭下意識地探出頭去,問道:“我的嫁妝呢?”
她昨日匆忙,随身隻帶了春桃,嫁妝箱子想必是蕭府下人收着了。
然而,她話音剛落,就看見蕭崎正背對着她,上身赤裸。
晨光勾勒出他堅實寬厚的背脊,肌肉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感,從寬闊的肩膀向下收束至勁瘦的腰身。
裴昭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清晰地直視一個成年男子的後背,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愣在了那裡。
蕭崎聽到了她的問話,轉過身來。
這一轉身,裴昭的視線不可避免地撞上了他赤裸的胸膛。
清晰分明的鎖骨之下,是緊實飽滿的胸膛,往下是壁壘分明的腹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裴昭的臉頰“騰”地一下紅透,瞬間蔓延至耳根,猛地轉過身去,“你!你趕緊穿上衣服!”
身後一陣衣料窸窣的聲響,顯然是在穿衣,“你的東西,我怎麼知道。”
裴昭在蕭府待的時間不長,倒覺得有兩樣事情還不錯。
一是夠安靜。
偌大的蕭府,除了她和蕭崎之外,全都是下人。
二是飯好吃。
蕭府的廚子手藝極佳,早膳雖簡單,卻樣樣精緻可口,讓她吃得心滿意足。
晨起的那點尴尬,在一頓舒心的早膳之後,似乎也煙消雲散了,心情也難得地輕松了幾分。
她剛放下碗筷,墨七便步履匆匆、神色凝重地從院外疾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