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心中大感意外。
從前這位餘侍郎對她,雖不至于像蔡道斯那般刻薄刁難,但也總是端着上官的架子。
何曾見過他如此卑躬屈膝、甚至帶着一絲哀求地看向自己?
果然,在這京城裡,權勢才是硬道理,蕭崎這塊活閻王的招牌,還真是挺管用。
餘文忠見蕭崎神色莫測,連忙又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閣領大人,今日駕臨刑部,有何指教?下官等定當竭盡全力,為閣領大人分憂!”
蕭崎右手随意地摩挲了一下下巴,緩緩開口:“淨國寺一案,案情複雜,裴書令對此案頗有見解,不知餘侍郎可否行個方便,将裴書令借調給我禦守閣幾日,協助查辦此案?”
還沒等蕭崎把話說完,餘文忠立刻反應過來,臉上瞬間堆滿了如釋重負的笑容,搶着接話道:“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閣領大人您說這話就見外了,裴書令早已是閣領大人您的人了!在刑部還是在禦守閣,那都是一回事!哈哈,一回事!”
餘侍郎以為痛快将裴昭交出去,就可以安心送走這個活閻王,但此時裴昭說話了:
“閣領大人開什麼玩笑?禦守閣上下盡是精兵良将,何須來我小小的刑部借人?”
餘侍郎右手拍上腦門,隻覺得兩眼一黑。
蕭崎緩緩側過頭,目光落在裴昭身上,眼神冰冷如刀。
“夫人,你方才”他薄唇輕啟,聲音低沉得如同寒潭之水,“叫我什麼?”
一股寒意瞬間從裴昭的腳底竄上脊背,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她迎上蕭崎那迫人的目光,“夫君。”
裴昭暗自歎了口氣,沒轍。
人在蕭府,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