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萬籁俱寂。
蕭府卧房内,燭火搖曳,将兩人的身影拉長投在牆壁上。
裴昭靜靜地坐在桌案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傍晚從四娘那裡得來的靛藍色錦囊。
錦囊觸手微涼,帶着一絲陳舊氣息,裡面那皺巴巴的紙片,仿佛一塊燒紅的烙鐵,灼燒着她的思緒。
林萱臨死前死死攥着的線索——“君子逡巡頻借酒,美人睼眄暗藏秋”。
裴昭總覺得這首詩哪裡怪怪的,像一根刺,紮在她心頭。
蕭崎靠坐在床頭,手裡拿着一卷書,目光卻并未落在字裡行間。
他的視線,時不時地飄向桌案前那個凝神沉思的身影。
昏黃的燭光勾勒出她專注的側臉,長睫微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裴昭陷入案情時的模樣。
不再是平日裡或恭謹或狡黠的模樣,而是一種近乎純粹的專注,她整個人仿佛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裡,周遭的一切都被隔絕在外,與她無關。
蕭崎炸了眨眼睛,喉結微動,清了清嗓子,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沒有反應。
他又加重力道,幹咳了一聲。
裴昭依舊紋絲不動,目光牢牢鎖在錦囊上,仿佛要将它看穿。
蕭崎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書卷,聲音低沉地開口說道:“聽墨七說,你們今日在快意樓,有了新的線索?”
這聲音終于叫醒了裴昭的心神,她猛地回神,擡起頭,眼神還有些許迷茫,随即迅速聚焦,看向床上的蕭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