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蕭崎身上的味道。
她心頭猛地一跳，驟然擡眼看去。
燭光昏暗，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深淺淺的輪廓。
蕭崎就站在桌案旁，高大的身影幾乎擋住了大半光線，他剛剛放下食盒的手還懸在半空，深邃的眼眸正靜靜地看着她，目光沉沉，辨不清情緒。
裴昭被這突如其來的身影驚得心髒驟停了一瞬，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垂下眼睫，不敢直接朝蕭崎的臉上看去，隻敢用眼角的餘光飛快地掃過。
燭火搖曳，光線不明，實在看不清他此刻是什麼表情。
“你你怎麼來了？”
裴昭的聲音帶着一絲不不可思議。
蕭崎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片刻，又掃過她眼底的疲憊和桌上堆積如山的卷宗，最後落回她有些慌亂的眼眸。
他的聲音低沉平穩，聽不出喜怒，卻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面，“我再不來，京城裡可就要傳言裴書令休夫了。”
“噗嗤——”
裴昭一個沒忍住，竟笑出了聲。
實在是這“休夫”二字從他嘴裡說出來，配上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反差太大，荒謬感十足。
但她立刻意識到不妥，瞬間收起了笑意，強行闆起臉，隻是眼底還殘留着一絲未散的笑意。
她擡起頭，直視着蕭崎深邃的眼眸，“這夜深露重的，你怎麼知道我就在刑部？”
她頓了頓，補充道，“還有這食盒，怎麼是你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