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禦守閣的馬車上,氣氛沉悶。
裴昭靠坐在車廂一側,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蕭崎坐在對面,目光落在她寫滿憂慮和焦躁的側臉上,沉默片刻後,輕聲道:“還在想剛才的事?”
裴昭回過神,擡眼看向他,“陛下這是下了最後通牒了,可眼下線索紛亂如麻,毫無頭緒。無名屍的身份、胭脂的來源、兇手的動機,還有之前那些工匠”
“這這該如何是好?”
蕭崎靜靜地聽着,待她說完,身體微微前傾,頭略略一歪,從側面仔細地打量着裴昭臉上的擔憂。
昏黃的光線透過車簾縫隙,勾勒出她緊抿的唇線和緊蹙的眉峰。
他忽然輕聲開口,“你這是在擔心自己呢?還是在擔心我呢?”
裴昭被他這直白的問題問得猝不及防,轉頭看向蕭崎,目光剛好對上了蕭崎那雙打量自己的眼神。
四目相對的瞬間,裴昭隻覺得一股熱流“騰”地湧上臉頰,心跳也驟然漏了一拍。
她慌忙移開視線,“我我當然是擔心案子了,若是七日之内破不了案,陛下盛怒之下,禦守閣完了,你也就完了,你完了”
“你完了,我不就也跟着完了嘛!”
話音剛落,馬車恰好穩穩地停在了禦守閣威嚴的大門前。
車外傳來禦守衛的聲音:“閣領大人,夫人,到了。”
裴昭幾乎是逃也似的,一把掀開車簾跳下了馬車。
蕭崎并未立刻下車。
他透過微微晃動的車簾縫隙,望着裴昭那倉促的背影,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