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銳利的目光鎖在流銀的臉上。
“你之前不是說,昨夜月色朦胧,你又飲了酒,視線模糊,什麼都看不真切嗎?”
裴昭的聲音帶着質問,“怎麼現在又能确定是個女子了?”
流銀面對她的質疑,非但沒有慌亂,反而輕笑一聲,“裴書令誤會了。”
“在下确實沒看清那人的樣貌身形,月色朦胧,加上酒意上頭,确實看不真切。”
他頓了頓,折扇在掌心輕輕敲擊了一下,“不過我靠近井口往下看的時候,晚風恰好将一股極淡的香氣送到了我的鼻尖。”
裴昭眉頭微蹙:“香氣?”
“沒錯,”流銀點了點頭,眼神中帶着一絲笃定,“一股極其清雅、帶着微甜的金流銀花香。”
“金流銀花香?”
裴昭心頭一動,這種花香她并不陌生。
流銀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繼續說道:“這香氣極淡,若非在下常年與藥草打交道,對氣味格外敏感,恐怕也難以察覺。”
裴昭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你既然知道如此關鍵的線索,之前在禦守閣接受詢問時,為何不說?”
流銀眨了眨眼,臉上露出一副極其無辜的表情,攤手道:“您也沒問啊。”
裴昭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人看似坦誠,實則滑不溜手,關鍵信息總像是擠牙膏一樣,擠一點才說一點。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股想翻白眼的沖動,耐着性子道:“流銀公子,你還知道些什麼,不妨一并說了吧。”
流銀左右看了看喧鬧的街口,人來人往,覺得不是說話的地方。
他下巴揚了揚,對着不遠處一座臨街而建的茶樓,“此處人來人往,怕是不便談論這些。”
“裴書令若是得空,可否賞臉讓在下請裴書令喝杯茶?”
嶽春樓二樓,一處臨窗的雅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