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一旁的蕭崎發出一聲極輕的嗤笑,“你倒是不傻。”
盧廣廷尴尬地笑了笑,沒有作答。
他又不傻,何故說自己的父親與外人做了買官交易呢,換個方式回答,又有何不可?
裴昭繼續追問:“趙明強上門提親,總不能僅憑一張嘴皮子,就讓盧員外點頭應允吧?”
她的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向盧府這樣的門第提親,沒有豐厚的聘禮銀錢,絕無可能。
盧廣廷猶豫片刻,說道:“這個聽府裡幾個老管事私下裡嘀咕過幾句,說那趙明強當時确實帶了飛錢來,但具體是多少,管事們也說不上來,父親也從未提及。”
蕭崎的聲音冷冷響起,“或許,盧員外在意的,根本就不是那點銀錢,他想要的,是在匠作司安插一個自己人。”
“一方面,擡舉趙明強在匠作司步步高升,另一方面,也能為他自己在工部的仕途,鋪路搭橋。”
盧廣廷臉色微變,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反駁,隻是深深地低下了頭。
裴昭看着他的反應,心中已然明了。
蕭崎所言,恐怕八九不離十。
她不由得再次看向椅子上那個單薄的身影,心頭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唏噓和悲涼。
盧清漪,盧府唯一的女兒,竟成了父親仕途上的一枚棋子,被用來換取一個安插在匠作司的眼線。
親生骨肉尚且如此利用,這盧員外的心,當真是冷硬如鐵。
雲氏在一旁輕輕歎了口氣,聲音帶着幾分無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妾身當初嫁進盧府,又何嘗不是如此?所幸二郎是個值得托付的。”
她說着,與盧廣廷目光交彙,兩人眼中都流露出一絲溫情和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