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值不值得的!十年裴書令,我與他相識,并非五年,而是足足十年!”
她的目光飄向窗外,仿佛穿透了時光,回到了遙遠的過去,聲音也染上了一層恍惚的溫柔,卻又帶着刺骨的寒意。
“十年前他剛進匠作司,還是個愣頭青,我也剛入樂坊。”
“那時他待我極好,剛發了第一個月的例銀,自己舍不得花,全給我買了城東老字号最貴的點心,還有一支素銀簪子。”
她擡手,無意識地撫過發間那根早已黯淡無光的舊木簪,指尖微微顫抖:“我和他說,省着點花,日子還長,我們要攢錢,規劃好将來的生活”
“他當時笑得像個傻子,說好,都聽我的。”
“五年前,他犯了錯,被趕出了匠作司,整個人都垮了,像丢了魂一般,覺得辜負了我們一起期許的未來。”
“是我鼓勵着他,沒關系,我們有手藝,餓不死,他靠着接些街坊鄰居的零碎活計,我繼續在樂坊彈琴日子雖清貧,倒也安穩。”
柳青鸾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那層溫柔如同潮水般褪去,“直到半月前。”
她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聲音陡然拔高,帶着刻骨的恨意。
“他背着我,偷偷變賣了家裡所有值錢的物件,我爹娘留給我的遺物,我攢了多年的銀兩”
“全都沒了!他卷走了家裡所有的銀兩,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瘋了一樣找他,問遍了所有認識的人,跑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杳無音訊!”
“幾天後”
柳青鸾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他回來了還帶回來一盒胭脂!”
“他像打發叫花子一樣,把胭脂丢給我,就這樣敷衍結束了我們的感情”
“他想當官!想往上爬!不惜去做别人的上門女婿!給人當狗!我從前竟瞎了眼,沒看出他是這般狼心狗肺、窩囊無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