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一聽，立刻來了精神，伸手指着門外，“好找，官爺你順着這條主路往下走，過兩個巷口，然後往左拐，瞅見一戶後院大門整天敞開着的人家，那就是李師傅家了，他家後院就是作坊，好認得很！”
衙役連忙道謝：“多謝老哥指點！不過”
他臉上露出一絲猶豫和擔憂，壓低了些聲音，“我路上還聽人說李師傅有個女徒弟，脾氣好像不太好？不太好說話？”
老漢聞言，眉毛倏地一挑，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嘿！你連這個都打聽到了？”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咂咂嘴，“哎，這事兒說來話長咯”
老漢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鄰桌的裴昭三人聽得清楚。
“李師傅那徒弟啊，原先就是個沒爹沒娘的流浪小乞丐，餓得皮包骨頭，七八歲那年昏倒在李師傅家門口，李師傅心善，跟孩兒她娘一合計，就把人收留了。”
“這丫頭，也是個孝順的，懂得知恩圖報的，李師傅手藝好，樹大招風，總有些眼紅的或者地痞無賴，尋着各種由頭上門找茬鬧事。”
老漢搖搖頭，語氣帶着敬佩：“李師傅是出了名的老實人，性子軟，有氣也往肚子裡咽。”
“可他這徒弟不一樣，别看是個丫頭片子，那膽量，那力氣，比一般小夥子還大，誰要是敢來找麻煩，她抄起家夥就擋在最前頭！”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來，帶着一絲唏噓：“就去年吧，李師傅接了個京城裡富貴人家的活計，給人家府上雕個影壁。”
“那戶人家的公子哥，是個出了名的花花腸子，不知怎麼就看上了李師傅那如花似玉的閨女瑛丫頭，非要招進府裡做妾。”
“李師傅死活不肯答應，沒想到那公子哥仗着家裡有權有勢，竟然帶着一幫狗腿子，直接鬧上門來搶人！”
老漢說到這裡，情緒有些激動，猛地一拍桌子，“當時那場面，李師傅和他閨女吓得臉都白了！”
“可他那徒弟孟瑤，二話不說，抄起院裡劈柴的斧頭就沖了上去，那叫一個狠啊，硬是把那公子哥和他帶來的幾個狗腿子打得是頭破血流，哭爹喊娘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