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捏着那本泛黃卷邊的賬冊,指尖冰涼,幾乎感受不到紙張的粗糙紋理。
心髒在胸腔裡瘋狂擂動,每一次收縮都帶來尖銳的刺痛。
林家遺女一直是她埋藏在最深處的、絕不能示人的身份。
這本賬冊被人故意送進蕭府,又選擇了蕭崎不在她身邊的時候,故意放在她房間的門口,為的就是讓她親自拿到這個賬本。
此人竟然能如此進出蕭府而不被發現,究竟是誰的人?
一股寒意從腳底竄起,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讓她渾身發麻,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她跑進院子,目光銳利如刀,掃過每一根廊柱的陰影,每一個拐角的死角,屋頂的飛檐,院牆的瓦楞
不放過任何一絲可能藏匿窺探的縫隙。
寂靜。
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她自己粗重急促的喘息。
裴昭大口地喘着氣,試圖平複狂跳的心髒。
她低頭,再次看向手中的賬冊,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警告?
警告她身份已暴露,讓她安分守己,否則林家舊案重提,裴府、蕭府都将萬劫不複。
還是提醒?
提醒她林家舊案另有隐情,這賬冊是揭開真相的鑰匙?
送來賬冊的人,是敵人?
還是某個隐藏在暗處的盟友?
裴昭隻覺得這本薄薄的冊子重逾千斤,裡面仿佛包裹着一顆引線滋滋作響的炸藥,随時可能将她,以及她身邊所有人,炸得粉身碎骨。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緒在混亂中艱難地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