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七見狀,走上前去,盡量放緩了聲音:“老劉,别怕,這位是我們閣領夫人,你有什麼話,跟夫人說也是一樣的。”
老劉頭顫巍巍地擡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怯生生地看向裴昭。
當看到裴昭面容清麗,眼神雖銳利卻并無兇戾之氣時,他緊繃的神經似乎稍稍松弛了一絲,嘴唇哆嗦着,卻依舊發不出聲音。
裴昭上前一步,聲音溫和而沉穩:“老人家,蕭崎被陛下傳召進宮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你有什麼話,盡管告訴我。”
老劉頭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掙紮,他張了張嘴,幹裂的嘴唇翕動了幾下,終于發出嘶啞顫抖的聲音:“我我昨晚”
他咽了口唾沫,“唉也不知是不是年齡大了,身子骨不中用了,經不起夜風吹”
“昨晚上,身上涼得慌實在受不住,就就喝了點酒暖暖身子”
說到這裡,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切地辯解道:“我我可沒有耽誤打更的時辰啊,我老劉頭打了一輩子更,規矩都刻在骨頭裡了,就算喝再多酒,這打更的時辰,那是一刻也不會錯的。”
他反複強調着,仿佛生怕因此被責罰。
随後,他繼續說道:“醜時我跟往常一樣,在這條街上打更梆梆子剛敲過”
他深吸一口氣,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然後然後我看到了”
他的瞳孔驟然放大,死死盯着前方虛空的一點,仿佛那裡正上演着人間地獄。
“看到了什麼?”
墨七忍不住追問,聲音也帶上了一絲凝重。
“看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