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在角落,同樣熬紅了眼的府醫察覺到不對:“侯爺”
他的手指探向楚懷瑾的頸側,瞬間面如土色。
府醫跪倒在地,嗓子裡發出哀鳴:“侯爺殁了!”
外間老太君聽見聲音,從軟榻上滾落下來,老淚縱橫地向内室爬來。
“孫兒,我的孫兒!”
侯府唯一的血脈,她親手養大的孫兒——沒了!
“侯爺!”“侯爺!”内外的丫鬟家丁們瞬間跪倒一片,哭聲如同潮水般湧起。
在蘇月婵的世界裡,所有的聲音都變成了遙遠的、扭曲的背景噪音。
心髒像是被一支利箭狠狠地貫穿,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嗓子裡湧出了一股腥甜,被她狠狠地吞咽下去。
一滴滾燙的淚,毫無征兆地砸落在楚懷瑾冰冷的手背上。緊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淚珠失控一般,無聲地墜落。
自從娘親離開後,她發過誓不再哭了。她不想哭,可是淚水卻自己湧了出來。
她極其輕柔地将楚懷瑾的手放回錦被之下,仿佛怕驚醒了他。然後,她挺直了那幾乎要被悲痛壓垮的脊梁,站了起來。
目光掃過跪地痛哭的衆人,掃過爬行而來的老太君,她開口道:“侯爺去了!管家,即刻起,阖府上下,挂白。派人前往宮中報喪,按侯爵規制。命人準備上好的金絲楠木。即刻去辦。”
管家喉嚨哽咽,重重叩頭:“是,夫人!”
“等等。”見管家正要離去,蘇月婵叫住他:“棺椁裡鋪上厚實的蜀錦,他怕冷。”
她又看向桃枝:“準備熱水,侯爺愛潔,要幹幹淨淨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