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桑甯腳步微頓。
獨自在西寒呆了十年,她早已習慣冷暖自知。
這種如此近的溫暖,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有點陌生。
“是…是姥姥的囡囡嗎…”
那位扶着門框、身形佝偻的老婦人顫巍巍地朝她伸出手,聲音哽咽得不成調子。
旁邊同樣白發蒼蒼的老者,死死攥着老婦人的胳膊,嘴唇哆嗦着,卻硬是擠不出一個字,眼睛死死盯着謝桑甯,仿佛想透過她拼命抓住另一個早已消散的影子。
謝桑甯喉嚨莫名有些發緊。
她下意識地想偏開頭,避開那灼人的視線,但還是忍住了。
這遲來了十年的眼淚…還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待謝桑甯在門口站定,兩位老人幾步上前,猛地攥住她的手。
她指尖微動,強壓下抽回手的本能:“姥姥,姥爺。”
“好,好。好孩子”姥爺林知節眼神一眼不錯地盯着她。
“像…太像了…和你娘,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旁邊的中年男人,謝桑甯的大舅舅猛地回過神:“外頭風大!都杵這兒幹嘛!快進屋,進屋說話!”
正堂裡,謝桑甯被姥姥死死攥着手,一路拉到正堂的太師椅旁。
屁股還沒沾到椅子墊,一個突兀的冷哼傳了過來:
“呵!折騰這麼大排場,就為了接個沒心肝的白眼狼?還不如跟我兄弟去蹴鞠痛快!”
滿堂溫情瞬間凍住。
衆人齊刷刷扭頭,怒目瞪向角落裡抱臂而立的少年,正是大舅舅的小兒子,謝桑甯的表弟,林子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