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妝容精緻,眉眼間帶着将軍府嫡女特有的矜貴與疏離,哪裡還有半分當初柳家後院裡那個任人欺淩的庶女模樣?
她并未踏出大門,就那樣高高在上地站在門口,站在那陰影與光明的交界處。
“柳員外,大清早在此喧嘩,驚擾将軍府門庭,所為何事?”
柳員外被她這陌生的稱呼和冰冷的态度刺得一哆嗦,但巨大的誘惑讓他顧不得許多,連忙上前兩步,帶着哭腔喊道:“詩兒!是爹啊!爹來接你回家!爹知道錯了!爹給你賠罪!”
“你跟爹回家,爹以後一定好好待你!你是爹的親骨肉啊,怎麼能認别人做父?将軍府再好,那也是搶”
“住口!”謝奴兒厲聲打斷,柳眉倒豎,“誰是你女兒?柳員外莫非是得了失心瘋,在此胡言亂語?”
她從身後婢女捧着的錦盒中,取出一張紙張。
上面赫然是柳承宗的親筆簽名和鮮紅刺目的柳家印鑒。
正是當初将柳詩逐出家門、斷絕父女關系的斷親文書。
“柳員外,可還認得此物?”
“當日你親手所書,将我驅逐,口口聲聲蕩婦、賤人,恨不得我立時死在面前!那時,你可曾記得我是你的親骨肉?可曾有過半分骨肉之情?”
她每問一句,柳員外的臉色就慘白一分,額頭的冷汗涔涔而下。
“如今,你見我攀上高枝,得了富貴前程,便又想起骨肉親情了?便又想來認這個被你親手打上污名、棄如敝履的女兒了?這世上,豈有如此便宜之事!”
“自你親手簽下這斷親書,柳詩就已經死了!”
“這世上,早已沒有柳詩!”
她微微擡起下颌,日光落在她華美的衣飾上:
“站在你面前的,是鎮國将軍府嫡女——謝、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