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的别院離月落星沉不算遠,若是走路,也要走上大半個時辰。
而玉竹去了相國寺還沒有回來,她這個時候去尋李绛,不會有人提前通風報信,若是李绛人在别院,那麼就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趙扶瑩迅速起身,準備去見李绛,可剛走到門口又挺住了腳步。
她該以什麼樣的借口去見他,總不能說突然想他了,才跑去見他吧?
若是這般光明正大的跑過去,落入有心人的眼中,還不知道會編排出什麼樣的流言蜚語來。
趙扶瑩煩躁的在屋中來回踱步,去找金子華,讓他帶她去見李绛。
可金子華也是外男,她不方便單獨去見李绛,更不方便單獨去見金子華,永定侯跟老夫人本來就在打金子華的主意了,若是她再單獨去見金子華,這兩人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想了片刻,趙扶瑩的目光落在院中打掃落葉的侍女身上,心中有了計較。
李绛的别院位于海拔更高一些的地方,趙扶瑩換了一身侍女的衣服,又給自己的臉上做了一些僞裝,挑選偏僻無人的道路往李绛的别院而去。
别院中,朗若心急如焚,到現在他們都還沒有找到李绛的蹤迹,再這般下去,就要瞞不住了。
“朗侍衛,有個侍女在外面,求見六皇子。”侍衛遞過來一塊令牌,朗若接過來一看,頓覺毛骨悚然!
這是主子給趙姑娘的令牌,趙姑娘讓人來求見主子,是有什麼急事嗎?
“把人請去正廳,我稍後過去見她。”朗若看了一眼放下的紗幔,他對外宣稱的是李绛病了,不見客,希望不會引來其他人前來試探。
朗若走到正廳外,卻突然停住了腳步,趙姑娘若是有事尋主子,應該是派玉竹過來傳信才是,來的人卻不是玉竹,因為玉竹根本不需要禀報。
朗若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躲在窗外往裡瞧,當他看清楚坐在正廳的丫鬟的臉時,吓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躲了起來。
趙姑娘怎麼親自來了!
若是玉竹或者其他丫鬟來的,他有信心可以将人打發走,可來的是趙扶瑩本人,他就沒法保證了。
他一不能态度強硬的将人趕走,二不能阻止她與主子見面,否則以這位心細如發的性子,定然察覺出問題。
怎麼辦?朗若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心底不住的祈求,希望李绛趕緊回來,或者趙扶瑩沒有什麼必須要見主子的事!
可若真是沒有必須要見主子,她何必喬裝打扮親自來求見?
趙扶瑩在正廳等了許久,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必須趕在晚膳前回去,否則會被陳嬷嬷發現她不在屋中。
“我什麼時候能見六皇子?”趙扶瑩詢問送茶跟點心上來的丫鬟,溫和的問道。
丫鬟放下茶水跟點心:“主子病了,才吃了藥歇下,不過朗侍衛已經去禀報了,想必很快就能見到了。”
趙扶瑩的目光落在換第二茬的茶水跟點心,眼底閃過一抹疑惑,李绛病了,也不至于遲遲不見她。
當初他受傷,也不曾有人阻攔她翻牆進去見他,今日不過是病了,怎麼會阻攔她?
難不成李绛根本不在别院,所謂的病了,隻是一個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