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若擡頭看向李绛,見他将趙扶瑩擁在懷裡,腦袋擱在人家肩膀上,連忙低下頭:“主子,怕是不行。”
“怎麼不行?卻渾不答應?”
“回主子,金吾衛昨夜被人襲擊,被人搶走了那婆子,今日搜山時,他們在山神廟中找到了那婆子的屍體。”
“死了?”趙扶瑩與李绛同時問道,似乎是不敢置信。
“是,死了。”
“誰殺的?”趙扶瑩當即問道。
“金吾衛尚未抓到兇手,如今正在調查。”
趙扶瑩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看來,我是沒法知道,究竟是何人指使西照的村民故意虐待我們了。”
李绛歎了一口氣:“過去的事情就放下吧,如今你已經回來了,以後沒有人能欺負你。”
“能欺負我的人多了去了,遠的不說,河陽郡主就是其中一個。”趙扶瑩賭氣的說道,“更何況,我阿兄還因此喪命,我總要替他讨要個公道的。”
“謀害你阿兄的人不是已經伏誅了嗎?”李绛的聲音有些沙啞,“惡奴欺主,自古有之,無論是宮中的人,還是外面的人,都是拜高踩低的。”
“你身處高位的時候,他們就畏懼你,讨好你,當你跌落凡塵時,他們就貶低你,折磨你,這都是人性。”
趙扶瑩沉默了,這确實是人性,她早就已經看透了,拿甄嬷嬷說事,也不過是為了掩飾她前來尋李绛的真相而已。
“我該回去了,我是偷偷出門的,若是嬷嬷發現我不在家就不好了。”
李绛聽了這話,松開了抱着她腰的手:“我讓朗若送你回去,下次有事,讓玉竹傳信過來,我去找你,别自己一個人往外跑,太危險。”
“好。”趙扶瑩沉聲回答道。
“西照的事情,我會查個水落石出,你就不要再去查了。”李绛不放心的囑咐道,“否則叫永定侯知道了,怕是又要為難你了。”
趙扶瑩沉默,永定侯若是知道她暗中在查什麼,怕是會想方設法的殺了她。
“明珠,京都之中藏着數不盡的危險,莫要輕易涉險。”
趙扶瑩點頭應允。
“你也不用擔心河陽郡主的事情,她她接下來沒時間找你麻煩了。”李绛笑着說道。
“她被禦史彈劾,陛下惱了,罰她去皇陵守靈一年,靜思己過。”李绛嘴角勾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河陽郡主已經十八了,一年後回來都十九了,那時候她要面對成婚等事情,到時候想辦法讓她遠嫁。
這樣,她一輩子都别想再有機會找明珠的麻煩。
趙扶瑩聽了這話,眼睛一亮,她并未關注河陽郡主的事情,所以還不知道她被罰去皇陵思過了。
袁禦史不愧是章台最頭鐵的禦史大夫,果然厲害!
“我知道了,六哥哥好生歇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李绛看着趙扶瑩的身影消失不見,臉上的笑容這才消散,一手捂嘴,輕聲咳嗽起來,指間鮮血溢出,才換上的白色亵衣,胸口有血色暈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