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蒙夜卻不忿,開口道:“阿姆,既如此你為何早不出來說?”
劉傅母有苦說不出,隻能賠笑道:“老奴有罪,實是公主方才又有些不适,不便見客。叫殿下空等了,是老奴之過。”
蒙夜還能說什麼,隻能看向穆元景。
哪知穆元景不再多說,轉身走了。
蒙夜趕緊跟上,邊走邊道:“殿下,我看就是劉媪搞的鬼,叫殿下見不着公主。”
穆元景不置可否,又行了數步,見身遭無人,他才道:“你悄悄潛入,聽一聽那劉媪說什麼,勿驚動公主。”
蒙夜點了點頭,左右一看,二人所停之處正是靜齋東北角夾牆外,他便祭出功夫,力灌腰腿,一個發力,如鹞子一般翻身上了牆頭。
蒙夜的身影方消失在牆後,便有一陣腳步聲傳來。
穆元景擡眸,就見夾道另一端,一頭戴風帽身披鶴氅的長髯老者被兩個褐衣小童左右攙扶,在小童“陵令當心”的提醒中,絮絮嚷着“快快,三殿下已至,勿令我遲”,搖搖晃晃穿行而過穆元景卻隻作未見,轉身離去。
經山皇陵乃大祁惠帝陵寝,安葬着穆元景的皇祖父母,他來了,自要祭拜。
離開靜齋往東,又行過一射之地,再折向北,便是供奉着惠帝與惠帝元後并陸太後靈牌的享殿,穿過列置天祿、麒麟瑞獸的神道,穆元景便站在了莊嚴肅穆的享殿前。
值守的小侍不意三皇子忽至,不知是凍得還是吓得,竟戰戰兢兢不能拈香,穆元景便接了過來,親手點燃,插入香爐之後叩拜在地,久久,直起身來,望着袅袅香煙後好似飄忽不定的靈牌,半晌未動。
蒙夜回來時看見的便是這一幕,他本急着彙報,見狀便停步在殿外。
隻穆元景仍被驚動,又一拜之後,起身走了出來。
“殿下,大公主不見了。”
“不見了?”穆元景詫異,之後又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皺眉道:“可知去了哪裡?”
蒙夜隻聽到劉媪盤問侍者,知道大公主确已醒來,方才人也确實在靜齋,但片刻前帶着人出去了,竟也未知會劉媪,這才有了一開始的久等。
“劉媪也不知,她好似得了公主吩咐,這才遮掩。不過,據她猜測,公主許是去妃陵尋湯媪了。”
“湯媪?”穆元景想到昨日見過的那位老嬷嬷,正是姓湯。
“應就是病着的那位,”蒙夜當時便已想到,且又想到殿下見那湯媪病重,已叫人送她去法華寺尋慧智禅師醫治,現下已不在妃陵了,便急忙道:“殿下,可要派人去追?”
穆元景默了片刻,皺了皺眉。
大皇姊自幼便在皇陵,虔心供奉皇祖父與皇祖母,若因此而被奴仆所欺,身為穆氏之後的他應該搭救,但其餘諸事,是她自願,與他無關。
他何必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