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華扶起兩個孩子,轉向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的年輕郎君,齊齊緻禮道:“今日多虧郎君出手相助,郎君高義,我同表弟表妹在此謝過!不知郎君高姓大名,日後自當報答。”
王玄思愣了愣,忽笑了起來,拱手還禮:“女郎謬贊,在下琅琊王玄思,舉手之勞,贻笑大方了,不敢受此大禮。”
原來這便是琅琊王氏的俊傑,難怪
謙遜溫和,确實一表人才。
長華就笑道:“王郎君才名遠播,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德才兼備風采卓然,傳言不虛。”
雖對方滿口誇贊,但王玄思并未從她的聲音中感受到如旁人知曉自己身份時的驚喜激越,他笑意更深:“女郎過譽了,不知女郎如何稱呼?”
“我名阿霁。”
阿霁
雲開雨散,朗月清風。
王玄思将兩字放入心内轉了一轉,隻覺别有韻味。
即便,可能隻是一個化名。
雖有些冒昧,王玄思還是道:“阿霁娘子來法華寺,是為禮佛進香?”
“是,這就要回了。王郎君呢?”
王玄思識趣道:“王某另有要事,此間事畢,也要告辭了。”
那阿霁果未多言,王玄思便轉向濟弘,再次拱手,欽佩道:“師父高義,他日再來拜會。”
濟弘還禮,王玄思向衆人再次一揖,飄然而去。
此時觀者漸漸散去,長華便向濟弘請托,将湯阿姆還有阿轍阿五兩人留在客舍請濟弘代為照看的事說了,濟弘自然滿口答應。
長華還要留人照看湯阿姆,那濟弘本不願意,想到今日之事,還是點頭同意了。
阿轍與阿五俱一身狼狽,阿轍身上還有傷,濟弘帶阿轍去上藥,饴沙帶阿五去換衣,長華便又去了湯阿姆的居所。
她這次要留的是饴露,饴露細心妥帖,照看湯阿姆再合适不過。
實則長華認為自己才是最适合留下的,但她必得往妃陵一趟,隻能叫饴露代勞。
服過藥後,湯阿姆總算退了熱,隻是藥力發散,仍舊昏沉,長華坐與湯阿姆面前,望着湯阿姆病中亦微蹙的眉心,歎了口氣。
記憶中的湯阿姆,背着人時總有些愁眉不展的模樣,長華無意中發覺,曾問她有什麼心事,她總說沒有,可展不開的眉心是化不開的憂,長華又怎會不見?
她總覺得,湯阿姆心中瞞着的,是關于她的事。
以往風平浪靜,雖有懷疑,但湯阿姆不願說,長華亦不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