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所謂。
但願以後,四娘能識相些。
何甲收拾了首尾,快步攆上自家郎君,低聲道:“處理幹淨了,四娘子未發一言。”
何琇點點頭,“四娘明年的花銷減半,另一半送給阿瑤,四娘若問,叫她找我。”
何甲記下,二人回到山下,就見另一心腹名喚何乙的,正候在馬車前等着回事,他便不近馬車,招招手将人叫了過來。
“郎君,曹锟不見了。”
何乙快速禮畢,低聲道:“昨夜曹锟收到消息,尚氏女郎落入一股近日常在大江肆虐的水匪之手,那水匪似也要取尚氏作坊,曹锟便派人夜襲,欲奪出尚氏,但之後便沒了消息,他人也不見了,不知是落在水匪之手,還是其他因由,他派出去的人手一個也未回來,還有皇陵禁衛監軍吳秋,也不見人。”
何琇本漫不經心地聽着,聽完詫異道:“全軍覆沒?”
何乙也是納悶,按說曹锟所領乃是禁軍,就算被分在皇陵荒廢了戰力,對付些打家劫舍的水匪也無甚難處,畢竟是烏合之衆,再是嚣張,豈能同軍隊相比?但他收到的消息就是如此。
“是,水匪泊船的碼頭有打鬥痕迹,但屍首卻一具也無,岸邊亦無船隻,更無水匪蹤迹,像是,打掃完戰場全身而退了。”
這般厲害?何琇擰眉,一群打家劫舍的,竟連禁軍也不敵。
“水匪是何來路?”
說起這個,何乙的聲氣便弱了下去,“這股水匪神出鬼沒,殺人劫财後便躲入大江之中,至今未能尋到他們的老巢,故而不知底細。隻知有三個當家,大當家名二當家不常出來,隻有個三當家名喚孫銀,手下有數百人手,常常在江上作案”
何琇看他一眼,何乙的頭便越發低了。
這事論起來是他之過,當初曹锟派人禀報,說毗陵尚氏造出了連發之弩,此乃戰場利器,可用之于軍中,他禀過郎君,郎君叫他全權督辦,他便應了曹锟的請命,叫他放心行事,自己便未插手。孰料曹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如今消息走漏,連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水匪都搶在前頭劫走了尚氏當家的女郎,曹锟人還失蹤了早知這曹锟如此草包,他必不會将事情全交給他。
何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曹锟事敗,皆奴之過,請郎君責罰。”
何琇歎了口氣,揮揮手道:“你雖有過,此時卻不必論,而今既知敵手是誰,便可針對行事,若能将尚氏連弩之法收入我何氏門下,便算你将功折過。曹锟和吳秋若無事,叫他們協助于你,但凡成事便既往不咎,若二人身死,查明原由,符合條件者,加以撫恤,若有罪,叫他們家人來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