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刀駭然的同時,兩眼放光,可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就被脖頸上傳來的痛楚拉回了視線。
他擡目,隻見執劍之人雙目放出亮光,好似按住了獵物而興奮的雪狼。
馮大刀不禁猶豫了。
他來時實有幾分輕視,可如今方知,眼前這位皇子不是虛張聲勢,他若不走,三殿下真的會動手。
馮大刀不敢亂動,隻得托着手中的卷宗賬冊呈上前,正色道:“末将死則死矣,并無懼怕,隻不願我大祁兒郎死不得其所,徒為北人恥笑。”
穆元景嗤笑一聲,目中滿是輕慢譏嘲:“荊州軍确實戰功赫赫令人敬佩,隻幾時起,甘做鷹犬走狗,不思殺敵,倒來我母妃墓前撒野!死不得其所,難道不是自找?”
馮大刀語塞,一時竟是無言以對。
倒是盧瀚凝笑嘻嘻地上前來打圓場,道:“盧某受人誣陷,恨不能立時同司馬回荊州辨明冤屈,隻是尊者為大,今日實是不能同司馬離開。這樣吧,司馬先回,待我事了,便去荊州向王爺請罪,如何?”
眼見今日是帶不走人,馮大刀倒也幹脆,“便依長史所言。”
但脖子上的冷刃仍未離開,馮大刀隻得梗着脖子向後揮手,方才穩住受驚戰馬的騎兵立時領命,馬蹄響動,齊刷刷向後退去。
馮大刀咽了口唾沫,惴惴望向三皇子,小心道:“殿下,容末将入内向貴妃娘娘請罪。”
哪知三皇子理都不理,好一會兒才有動作。
“不必了,”穆元景收刀回鞘,面上竟有失望:“就在這裡拜吧。”
脖頸上的冰冷終于消失,馮大刀這才松了一口氣。
到底是誰說的,三殿下空有皮囊,腹中草莽?眼神也太不好了!
傳聞不實,大誤大誤啊!
他收了卷宗就地跪倒,“咚咚咚”三叩首後,向穆元景拱手緻禮,見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好在也未阻止,忙飛快地上了馬,心有餘悸地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