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眼睛眨了幾次,卻見王玄思神色不變,一腔真情已不容置疑,長華不禁疑惑:“為何?”
為何幫她?
為何願意做她的驸馬?
畢竟,在世人眼中她徒有公主之名,卻無與之相配的尊貴,而琅琊王氏乃士族名門,如今雖不如前朝之時顯赫,可也是貴比王侯,更别說王玄思才華出衆,風采卓然,還是皇親國戚,他要娶婦,什麼樣的沒有?她這個大公主還真不是琅琊王氏子的最好選擇。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王玄思再不含糊,他含笑道:“初見公主,傾蓋如故。王某不才,若得公主垂愛,此生決不相負。”
這是最真誠的剖白,也是最動人的承諾,便是隐在一旁的穆元景聽了,也無法不被打動。
王玄思麼
年方弱冠,才名遠播,師承名家,書畫雙絕,乃是江左第一風流郎君,除此之外,他還是尚書王皓欽定的王氏少主,将來繼承王氏郎主之位,必定位高權重。更難得的是,王玄思雖生在高門豪族,卻無半點纨绔之風,謙謙君子,如琢如磨,大皇姊招他做驸馬,也算合适。
穆元景得出這個結論,心中卻無半點欣慰,甚至仿若錐刺,紮得他雙目泛紅,難以喘息。
但他一動不動,一雙眼睛隻盯着遠處的女郎,既害怕又期盼的,等着她接下來的裁決。
“王郎君,”長華抱拳一禮:“無論如何,多謝厚愛!”
王玄思卻沒說話,隻這一句,已讓他生出了一絲不妙的預感,但他仍不甘心,便抱着一絲希望靜靜地等待着全部的判決。
“王郎君人品出衆,風采超群,如此屈就,長華倍加感激。隻是,終身大事草率不得,王郎君所見,未必是我全貌,驸馬之事,還是不要盡早決定吧。”
見王玄思露出一個了然的失落,而後便是難掩的擔憂,長華笑道:“王郎君不必擔心,和親之事我自有辦法。”
王玄思終究是不放心,但大公主不肯多說,他又怎好多問,便點了點頭,道:“公主既有吩咐,王某遵命便是。”
話雖有些苦澀,但他面上的笑意卻是不減,并不會讓人覺出一絲為難。
長華倒有些過意不去,“此前承蒙王郎君舍身相救,大恩未能報答,今日又得郎君相助,長華隻覺愧疚,将來若有機會,定當厚報。”
王玄思向來坦然,此時卻也忍不住冒出一個想法,若他開口叫大公主以身相許,不知大公主會否答應
但這種不合時宜的想法很快便被他棄在一邊,他乃正人君子,則能趁人之危?
再說,大公主隻說不要盡早決定,并非一口拒絕,他将來并非全無希望。
還好。
王玄思再次振作起來,他見大公主的侍女從一旁走近了兩步,似乎有事要禀,便告辭離去,并不糾纏。
長華目送王玄思離去,收起心思,看向走近的饴露。
饴露忙上前道:“公主,西陵郡主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