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與王玄思也看見了坐在馬上的青衣女郎,兩人一眼驚豔,之後飛快地低下頭,恭敬行禮。
今日的大公主身着青衣銀甲,如雲秀發束成男子模樣,用一條玉色發帶系了,壓了支金色華盛,又用一柄鑲珠黑簪固住,簡素卻不失華貴,端得是英姿飒爽,清豔難言。
大公主比那夜茂園門外見時更加英美,謝宴心中狂跳,隻礙于好友在前,不敢生出妄心。
長華下了馬來,笑道:“二位郎君都是舊識,不必多禮。”
謝宴隻覺大公主聲如仙音,偏還這般親近,頓時激動起來,恨不能将心剖出來呈給那可人,隻他還留了最後一分神智,想到此乃好友心上之人,便收斂了心思,恭敬道:“大公主金尊玉貴,還這般平易近人,小子銘感五内,感佩至極。”
長華白了他一眼,隻看向王玄思:“王郎君今日可參加大比?”
王玄思正為此而來,他心中憂慮,卻不好對着人說,就道:“王某欲為大公主效力,不知公主肯不肯收容?”
長華眨了眨眼,知王玄思是想幫她,不禁笑道:“王郎君擡愛,我自是倍感榮幸,隻是今日大比事出有因,不便叫王郎君插手,長華在此謝過了。”
王玄思也知大公主多半不會答應,但他還是想來試一試,畢竟,吐谷渾王子手下猛士如雲,那一千狼衛個個都是彪悍骁勇之輩,王玄思隻怕大公主手下沒有得力之人,這才想着帶些力士加入大公主隊,大公主若允,也是一份助力,現下被拒絕,雖是預料之内,心中卻仍焦躁。
躊躇之下,他不禁再次請求道:“大公主,我認識幾個勇士,無處效命,薦與大公主如何?”
長華心中感激,卻仍是搖頭:“不必了,多謝王郎君。”
她要赢,自要堂堂正正,否則,又去開這個口做什麼?
王玄思見大公主并不松口,面上亦無半分慌亂之色,顯是自己關心則亂,倒小瞧了大公主。
他心中慚愧,笑道:“大公主胸有丘壑,王某謹祝大公主此行順利,奪得頭籌。”
長華點頭回禮:“多謝王郎君!”
二人說完,那謝宴方才想起自己着急的事,同祝了大公主一句,便趕忙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三皇子穆元景。
穆元景冷眼旁觀,聽着那王玄思将他準備好的話一句一句的都說了,頓時面色愈沉,想要阻止王玄思,但他又有什麼資格呢?
阿姊總要招驸馬的,相比什麼慕容握瑜,又或那何琇,王玄思已是個極好的人選。
便是他不喜此人,也無法否認這位王氏子的才華與人品。
但心中的不甘卻如野火,風一吹便瞬間蔓延的鋪天蓋地,叫他撲也撲不滅。
他知道那是什麼,卻不敢多想。
阿姊如今過得很好,他能看出阿姊為此付出的努力,也知道阿姊想要的是什麼,眼看阿姊在一步步的接近她的目标,他怎能為了一己私欲,将阿姊拉入萬劫不複之地?
穆元景沉沉地看着面前三人雖神色不同卻同樣洋溢着生機與光彩的面孔,晦暗的心中越發無望,連那謝宴說了什麼都沒聽清。
“殿下?三殿下?”謝宴看着仿若失神的穆元景,擔心道:“殿下怎麼了?”
他這話一出,長華與王玄思便都看了過來。
實則長華方才就發覺了三皇弟的異樣,他好似心事重重,又好似痛苦難耐,如今更像是萬念俱灰,真不知三皇弟是遇到了什麼事,竟能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變幻出這麼多心緒。
長華抛下王玄思,上前道:“三皇弟,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