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華雖未多說,心裡卻是一片酸軟。
她能給麾下這些人的十分有限,不料他們竟會這般厚報。
“阿姊。”
不知何時,穆元景來到了長華身邊,望着被太醫圍起來的四人,他目中亦有激賞。
看着長華泛紅的眼眸,穆元景掏出一方素帕,正要遞上去,忽然想到衆目睽睽,此舉或許不妥,一時心虛之下,立時便要往回收。
長華當他還在擔心自己不肯理會他,但昨日三皇弟與太子的針鋒相對,夜裡與他那舅父的劃清界限,她看在眼裡也都聽進了耳中,三皇弟幾次三番地為她着想,她不是木頭人,自然能感受的到。
伸手将那素帕拿了過來,長華擦了擦眼角,笑道:“多謝阿弟。”
穆元景看着長華用完後将那一方素帕順手塞進袖中,心也跟着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他勉強按捺住心緒,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
長華聽着外頭禮官報出下面兩隊比武的隊名,頓時驚道:“阿弟,下一場不就是你,還不快去準備?”
下一場對決的兩隊分别是穆元景所率衛隊與荊州軍隊,這可真是冤家路窄,長華顧不得守着朱冶之等人,隻陪着穆元景一道出去,站在一旁觀戰。
仍舊是兩隊各出十人兩兩對決。
穆元景親自帶隊,荊州軍帶隊之人亦是老熟人,就是曾經帶人堵在妃陵門前的馮大刀。
馮大刀見到對面的三皇子,亦是心生感慨。
此一時彼一時啊,不久前還被困在妃陵如個棄子的三皇子,如今已是氣勢大增,還将太子的臉面扯下來放在腳下踩,這可真是誰能想到呢?
就他個人來說,他實是佩服三皇子的,是以大王派人前來,要荊州軍在此次校場大比中協助三皇子取得魁首之時,他立時便毛遂自薦,帶着人來了。
但是大王說了,絕不能做得太過明顯,需要叫三皇子明白荊州軍的立場,卻也不能得罪太子。
這可不容易。
所以馮大刀攻上來時氣勢萬千,直如一頭紅了眼的瘋牛,但他早就體會過三皇子的危險,姿态做足之下,是發覺不敵的步步退讓,最終輸了比試,一點都不冤。
主将都輸了,其餘荊州軍也沒了硬拼的心思,畢竟拼也拼不過啊,三皇子手下這些人看着其貌不揚,個個都是高手,他們是真打不過。
這一場,穆元景隊全勝。
雖然戰績驕人,但因為沒什麼特别之處,且礙于某些不便明說的原因,高台上的衆人反響不高,隻有太子咬牙切齒,誓要在下一場對決中,赢得比穆元景還要漂亮。
太子這般想,自然有把握,對上拱衛建康的揚州軍,不肖特地吩咐,太子所率的衛隊便赢了比試。
雖然這一場比上一場更不出彩,但勝者畢竟是太子,衆人還是給予了熱烈的歡呼以做回應。
長華看着太子雖無志得意滿卻大有睥睨天下的模樣,不由得暗嗤了一聲。
她還留着那夜從何琇手中搶到的刺客,雖然那刺客傷重昏迷至今未醒,但有慧智禅師與濟弘妙手,那人想死也難,等那刺客醒了,勾結北盛謀害皇帝的陰謀便會大白天下,到時候,主使者定然難逃罪愆
而這個人,長華推測,是太子的可能性最大。
隻是茲事體大,沒有切實的證據萬不能輕舉妄動,否則難以成事反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