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忽而心髒急速地跳了兩下:“阿姊接近王玄思,乃是為探究王氏?”
長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也不是。”她笑了笑,想到荷包中的那一隻草編蜻蜓,忍不住笑道:“王玄思,确是一位翩翩君子”
穆元景的心沉下去,卻又聽長華道:“不過招驸馬之事,等我查明‘衛水之變’的真相再說吧。”
此時遠處的天空已出現了一點淡青色,長華感受着夜風拂在面上的清涼,心中一片平靜。
如今已經很好了。
她再也不是一個被抛在皇陵的無人問津的孤單小女郎,她要有封号有封地了,那将是屬于她的一片新的天空,再沒有哪一刻比現在讓她感覺更好了。
一如這振奮人心的東方之既白。
與此相比,什麼驸馬什麼婚事,算得了什麼?
誰也别想再将她關進那個四方天地,隻能看得見飛鳥,卻摸不到那飛鳥的一片羽翼。
日上三竿之時,慧智禅師終于到了。
穆元景親自去迎了人。
雖然連夜趕路十分辛苦,但慧智禅師醫者仁心,一口水未喝,立時便要去看中毒的吐谷渾王子,穆元景深知師父的脾性,也不阻攔,陪着師父與師弟一道去了。
不過兩三個時辰,慕容握瑜就已恢複了不少,端坐在帳中看着很是精神,但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什麼原因,仍舊面色蒼白,看着令人心驚。
穆元景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那解藥取得的太過容易,他心中總是隐隐不安。
好在慧智禅師醫術高明,一番望聞問切之後,立刻發現了問題。
“師父,可是那解藥有蹊跷?”穆元景道。
他得到解藥後便取下小塊藥品留存,為的就是便于太醫和師父辨别,此前他已将留存的小塊藥品給師父過目,當時并未看出什麼問題,但顯然,慕容握瑜的身體有異,那解藥便最為關鍵。
慧智禅師思索片刻,再次把脈,一邊把一邊道:“王子體内仍有毒素,想來是那解藥并未完全解了毒性。”
烏铎在一旁聽見,立時跪地道:“和尚不,大師,請救救我國王子!”
慕容握瑜雖仍端坐在榻上,面上卻越發蒼白,隻不願叫人看出來,故而背脊挺得更直了些。
慧智禅師看在眼裡,不禁笑道:“王子心寬,可見慧根不淺,與我佛有緣呐。不知王子可願學佛?入我門下做個弟子如何?”
慕容握瑜一驚,忙擺手道:“不敢不敢,大師,我殺心重,佛祖怕是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