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這颠倒黑白的話一出,不僅讓蕭起唾棄,就連他身旁的何皇後也是瞠目結舌震驚無比。
她的辰兒,幼時雖偶有急躁,可何曾露出過這般癫狂的模樣?
她這個母親,到底都錯過了什麼?
豫章王汲平見事态不好,也攔在了皇帝面前,豫章王又向何皇後道:“娘娘,太子已犯下大錯,再不阻止,他便要萬劫不複了!”
何皇後聞言一動,不禁拉住了亢奮的太子,勸道:“辰兒,莫要對陛下不敬,你受着傷,燒糊塗了,快快随母後回去吃藥吧。”
太子卻一把甩開何皇後的雙手,不耐道:“母後,你沒看見父皇有危險?孩兒這是要救父皇,你莫攔着!”
何皇後見他還在狡辯,氣得伸手甩了他一巴掌,怒道:“辰兒,你必要做那天理不容的惡事嗎?”
太子被這一巴掌甩暈了,他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何皇後,曾幾何時對他百依百順的母後,竟為了一個一心廢他的父皇打他!
何皇後自然心疼,可她也不願兒子成為弑父的罪人,将來遺臭萬年,叫萬人唾罵,便流着淚哄道:“辰兒聽母後的話,随我回去,可好?”
太子卻根本不領情,反而紅着眼睛惡狠狠地望着何皇後,咬牙切齒道:“母後,你也不肯幫孩兒嗎?”
何皇後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搖頭道:“辰兒是母後的孩兒,母後自然會幫你,可——”
“那好,”太子打斷了何皇後的話,他看了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一眼,面上冒出一絲扭曲的笑意:“母後幫孩兒,坐上那個位置吧。”
何皇後知他是什麼意思,頓時駭得連眼淚都忘了掉。
“辰兒,你你非要這麼做?”何皇後不明白,辰兒是太子,将來總有一天會坐上那個位置,他心急什麼?
太子點點頭,道:“孩兒一刻也等不了了!母後,你要幫我,就叫我趁今日之機,一舉功成吧!”
到那時,整個大祁都将匍匐在他的腳下,敢對他不敬的穆元景,還有那個不馴的罪臣之女,都将任他處置
太子想到這裡,不禁向那默然沉目的女郎投去輕蔑的一眼。
豫章王眼看何皇後勸不住太子,甚至還即将被太子勸服,不禁運起三寸不爛之舌,勸道:“這校場之中有兩萬禁軍,俱是效忠于陛下的兒郎!你們若要造反,必然失敗,到那時,隻怕後位與儲君之位都将不保。皇後娘娘,太子已然入主東宮,雖有犯錯,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陛下與太子乃親生父子,教訓兩句,自是常事,隻要太子誠心悔過,陛下定不會嚴加懲罰,否則将來太子繼承大統,豈不為天下人恥笑?皇後娘娘乃将門虎女,向來處事光明,今日一旦堕落,不僅您的英名有損,整個何氏都将為天下人唾罵,為世間所不容,自古謀逆者,枉死不知幾何。娘娘您切勿糊塗啊!”
何皇後本就不願太子這樣做,立時便被豫章王說動,但這回太子卻不肯聽她,隻聽太子罵了一聲“老匹夫”,之後再不多言,厲聲下令叫人攻向蕭起等禁衛。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一個老者的聲音傳來,怒喝道:“都給我住手!”